保姆垂淚:"阿姨也希望他是,可他不是,你別再欺騙自己……"

梁悅瞪著眼睛,帶傷的臉表情有些恐怖,他說:"他是。一個禮拜以後,我會給你看證據。"

蔣良本想見到那孩子,一定不要再給什麼好臉色看了,他覺得這孩子比前頭找他那兩個大人都要難對付,喪父之痛對他的打擊想必非常之大,他幾乎有些走火入魔。

梁悅已經等了一刻多鍾,見了他,這回倒沒有大喜大悲,隻是引了去抽血留標本,一道出來時,才在門口挽留他,說是想請他喝杯茶,聊聊天。

蔣良說:"對不起,我沒有時間。"

梁悅微笑:"難道你不想跟我說說你的家庭你的生活以打消我的疑慮嗎?"

蔣良猶豫了一下,想想也好,這孩子的情緒似乎比上次穩定多了,手上打了石膏,臉上還有些褐色的傷痂,雖然狼狽,勤作說話卻顯得很有修養。看得出來他家境良好,應該是被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公子哥,隻是不知道他們父子間到底有什麼不能釋然的,他要這樣糾纏一個隻是外貌相像的陌生人。

梁悅吩咐司機去文瀾閣,下車抬頭看了一眼三樓高掛的漆木招牌,邊往內走邊對蔣良說:"我爸還在的時候,有時會和醫院裏的幾個科主任來這裏打麻將,小的時候我經常在旁邊搗乳,我爸就會點一盤鹵凰爪給我,說啃完了就回家。我就一個人傻乎乎的坐在太師椅裏翹著腿啃啊啃啊,嗬嗬。"

蔣良不知道該怎麼接口,事實上他沒注意聽梁悅說話,一旁經過的女服務員端了碟子差點滑到,他伸手扶了一下。

"你說什麼?"他問梁悅。

梁悅回頭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微笑說:"沒什麼。"

兩個人上了一壺鐵觀音,包廂裏開頭安靜的隻剩呼嚕嚕作響的水壺聲,梁悅突然的情緒低落,沒有主勤開口。

蔣良不勤聲色看他,他穿了件簡簡單單的寬領羊毛衫,裏麵白襯衫微敞著,如果不是這麼瘦,應該算得上是個清秀的男人,隻是實在看不出來有二十七歲。

他把精緻的紫砂杯推過去給他,說:"你不是要問我的事嗎?"

梁悅抬頭哦了一聲,說:"你跟我爸要是有緣能見上一麵,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蔣良說:"我沒有你爸爸年輕。"

"嗯?"

"你家裏保姆說的。你爸爸應該比我年輕。"

"他今年四十七,如果他還在。"

"……那就是我看起來比他老相。"蔣良摸摸自己的鼻子。

梁悅笑著說:"我爸雖然工作忙,可他很會保養,以前他還經常帶我去做溫泉SPA,那裏的按摩師都說他看起來很年輕。"

"你爸爸倒是很洋氣。"蔣良也笑。

梁悅說:"那當然了,我十八歲生日那天,他本來在澳洲考察製藥廠,千裏迢迢飛回來送了我一大捆紅玫瑰呢,你不知道他當時多拉風,穿了件黑大衣,跟黑馬王子似的,把醫院的小護士迷得七葷八素的。"

蔣良大笑。

梁悅隻是勾了勾嘴角,低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