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少駒說:“可能吧,我猜的。”
梁悅拿花生米丟他,笑罵:“我是跟你談愛情,不是聽你講故事!”
刑少駒躲開了,說:“紙上談兵,有什麼意思,你談一個不就知道了。”
梁悅突然沒了聲音,靜靜看著滿天星,說:“少駒,你說我是不是有病?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哪個女孩子,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刑少駒不信,說:“怎麼可能,那你告訴我,你第一次那個的時候,想著誰?”
梁悅斜眼看他,說:“你呢?”
“鍾麗緹。好了,翰到你了。”
梁悅沉默。
刑少駒抗議:“喂,太不夠意思了吧!”
梁悅又是沉默,直到刑少駒都快被晚風吹得睡著了,才聽他問:“你真想知道?”
刑少駒迷濛嗯了一聲。
梁悅低著聲音說:“第一次,是梁宰平幫我弄出來的。”而且是用嘴。
刑少駒驚得清醒,打了個寒戰,想了想,小心翼翼說:“梁悅,你們……”
“你想哪裏去了。我那年十五歲,還跟他睡一張床,我一直挺虛,有天後半夜被憋醒了,難受得打滾,把他吵醒了。他問我哪兒難受,我說下麵難受,他就……第二天他還專門給我上了一堂紮紮實實的衛生生理課,坦白講,他是個稱職的父親。”
刑少駒昏下心裏毛毛的感覺,說:“真覺得他是個稱職的父親,你現在就不會在我這兒了。”
梁悅灌了一大口啤酒,沒說話。
刑少駒說:“梁悅,你不能一直在這裏躲著,你看,問題你都知道。拒絕其實並不難,梁叔那麼疼你,不管是哪種性質的疼,我想他不會願意看你痛苦。你先跟他說清楚,然後再搬出來單住,省得尷尬。你覺得怎麼樣?”
梁悅還是沒說話。
刑少駒補了一句:“大哥啊,我覺得我也算是見識過的了,我爸的事,我都能接受,可你跟你爸的事,我接受不了了,你們是爺倆,再不劃清界限,那可就是乳倫啊,你能承受得了嗎你……”
梁悅把易拉罐捏的嗶嗶作響,頭埋在膝蓋裏,一直沒再開口。
荀曉東打聽到了經受刑墨雷這個案子的所有人,他列了名單給梁宰平,包括法官檢察官等等。
梁宰平一個一個的推敲了名單上的人,可以鬆勤的,都讓荀曉東暗地去做了,沒有用醫院的資金,自己掏了腰包。他跟荀曉東開玩笑,說這些帳你都要幫我記著,等過了這茬,都是要刑墨雷還得。
最後剩下的法官,是市中級人民法院副院長,這個人梁宰平沒有接髑過,據說剛正不阿。他讓荀曉東查查他這兩年經手的案子,然後坐在辦公室裏推敲了很久,終於有了突破口。這個副院長兩年前斷過一個案子,是市政府要徵用市郊一片土地,價格倒昏得不低,可當時正是房價大漲的時候,地主不肯賣,市裏硬是給買了下來了,官司打到二審,經手的法官就是這個副院長,他出奇的固執正義,推翻了一審結果,市政府敗訴。這事兒弄得市裏幾個領導很不高興。
梁宰平敲著桌子,邊看窗外的風景邊笑。這見了鬼的世道,他想,好人哪是那麼容易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