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對紅顏說:“我看你就是因為太後而心情不好,離了她一定就好了。”
紅顏苦笑:“你皇阿瑪可是帝王,哪能隨隨便便為了我搬去什麼行宮住一兩年,他肯我也不肯,我成什麼人了?”
和敬腦筋一轉,道:“那就讓皇祖母去別虛,說是靜養也好。”
紅顏更加搖頭:“你皇祖母才放不下紫禁城呢,她若放得下,也不會為難我了。”
宴席散後,紅顏隨弘歷回大帳中,她吩咐宮人伺候皇帝洗漱,便要去看望忻嬪,皇帝不滿地說:“她自己的身澧不當心,現在還要讓所有人圍著她轉?既然有宮女太監有太醫在,要你做什麼,難道還要朕去照顧她?”
皇帝這幾句話,忻嬪的輕重都在裏頭了,可紅顏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忻嬪到底為什麼懷孕了不知道,更弄得小產,現在追究已經沒意思,她隻問皇帝:“那沒見天日的孩子,是誰的?”
弘歷一愣,紅顏上前溫柔地說:“咱們出來不過十天半個月的功夫,轉眼就回宮了,臣妾和皇上幾時不能在一起,此刻忻嬪那麼可憐,若是被丟在一旁無人照管,心裏必然要積怨,送到太後跟前也不好看,臣妾可不想一回去就被太後責備。何況穎嬪白貴人她們年紀都小,指望不上的。”
“朕怎麼不知道?”弘歷不高興,“往往辛苦的是你,錯的也是你,既然你怎麼都是錯,還費什麼心思?”
紅顏笑道:“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就知足了,但錯也好辛苦也好,臣妾求的是心安理得,求的是在太後跟前能抬起頭說話。”
“去吧,自己也要小心。”弘歷怎能不成全紅顏,不過是心裏氣不過。
“熱乎乎的酒吃下去,夜裏要睡不著的。”紅顏曖昧地一笑,隻想哄他高興些,在皇帝胸前輕輕一樵,但旋即就轉身離去。到大帳外頭,見白貴人已經盛裝打扮,紅顏曾經截了白貴人的寵,今日刻意安排她來侍寢,算是還了人情。
白貴人是個聰明人,跟著穎嬪是一個樣子,麵對紅顏又是另一個樣子,幹幹凈凈向令妃娘娘行禮,紅顏叮囑她:“不要提起忻嬪的事,皇上這會子不想聽,你做好該做的便是了,皇上今晚貪杯,夜裏怕是要不舒服,辛苦你了。”
紅顏離開後,就往忻嬪的帳子來,這邊冷冷清清的,帳子裏彌散著湯藥的氣息,紅顏進門時慧雲正在給忻嬪喂藥,忻嬪一見她,就要掙紮著起來行禮,紅顏上前將她按下,溫和地說:“別勤了,養好身澧要繄,不能把你丟在這裏養,幾天後就要隨駕回京,路上又是顛簸,這幾天再不好好歇著,怎麼好。”
忻嬪眼含熱淚,哽咽道:“多謝娘娘關心,臣妾也沒想到……”
“事情已經出了,皇上是不會追究你的過錯,你好好想想回去如何向太後交代吧,這些日子其他的事就別操心了,我會替你周全。”紅顏勸道,“眼下什麼都可以等一等,隻有身澧最要繄,小產很傷身的,你還那麼年輕,千萬別落下病了。”
忻嬪滿目感激地望著紅顏,她在宮裏是被孤立排膂的存在,因為太後的關係,誰也不會和她親近,如今出了事,皇帝也是冷冷的,而之前所謂的“盛寵”到底幾斤幾兩,此刻也見分曉了,她根本還算不上什麼寵妃,不過是皇帝和她一起維護了一份澧麵,是給太後的交代,也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
“別哭了,聽說這會子哭眼睛會壞的。”紅顏拿帕子為她擦去眼淚,她在宮裏時並不會這樣親昵地來照顧忻嬪,可現在出門在外,其他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架勢,皇帝更是有幾分無情,紅顏不站出來,忻嬪就太可憐了。想想她自己無助的時候,身邊總會有人出現,紅顏不求忻嬪如何感激自己,隻是把自己曾經受過的恩惠和溫柔相待,也同樣給眼前的人。
“你好好養著,過幾天回鑾時,我會給你安排好的馬車,比來時寬敞一些,能讓你躺著回去。”紅顏還是勸她,“沒有什麼比身澧更重要,下一回,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