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原本就不一樣(1 / 2)

紅顏的心願?”太妃微微搖頭,“依我看,紅顏絕不會提起什麼做不做皇後的話,不論是皇後在世時,還是現在,那孩子都不會提起這樣的話才是。”

“皇祖母說的是。”弘歷道,“但朕知道,在她心裏皇後無可取代,不僅僅是紅顏,朕亦如此。”

溫惠太妃問:“皇上的意思,即便紅顏再好,也沒有資格成為皇後?”

弘歷頷首:“並不是沒有資格這樣無情嚴苛的話,對朕而言,結發妻子永遠隻有安頤一人,繼室終究是繼室,那隻是妻子的名分,絕不再是朕與安頤的情意,到如今皇後隻是個頭銜罷了,對於妃嬪們來說或許是最崇高的地位,是堂堂正正的妻位,可是在朕心裏已經無所謂了。這樣一個無所謂的頭銜,又何必強加在紅顏身上,她對此無欲無求。而紅顏是漢家女子,大清還沒有出過一個漢女皇後,她會承受很多的非議,麵對許多昏力,她沒有鼎盛的家族支持,這個沉重的凰冠會把她昏垮。”

太妃朝門外看了看,不知紅顏有沒有回來,太妃卻是希望紅顏能聽見皇帝這番肺腑,她又道:“本以為皇後去世,皇上會因為太過悲傷,而把紅顏撂下了。自然也是我多慮,想著當年種種,或許皇上滿心覺得愧對皇後,而因此遷怒紅顏。今日聽皇上說這些話,我就放心了。”

“讓皇祖母操心了,也請皇祖母節哀。”弘歷道,“華嬤嬤與朕說,太後也以為朕會因此遷怒紅顏,看來不是皇額娘多想,皇祖母尚且如此擔心,外頭大概有更多的人都這樣看待。”

太妃道:“畢竟過去那些事,大家都看在眼裏,所有人都知道,紅顏是皇後身邊的人。妻妾有別,皇後沒了,誰不想爭一爭正室的位置,而紅顏必定是她們最大的競爭對手。”

弘歷滿不在乎地一笑:“可是朕看待安頤與紅顏,並沒有妻妾之別,安頤於朕是人生的意義,紅顏在朕眼裏也從不是妾,朕從沒有對她們有妻妾之分,隻是她們各自在不同的位置。朕對紅顏的感情,原本就和皇後沒有半點關係,說出來是冠冕堂皇的為了坐享齊人之福的借口,可朕自己心裏明白就夠了。若是安頤走了,朕因此遷怒冷待紅顏,那過去的一切不都成了一場笑話,不僅僅是紅顏的笑話,更是安頤的悲哀。朕也並不是因此才要繼續待她好,這原本就是不同的,即便是安頤也不能影響朕對紅顏情意,不過是過去如何現在也如何。”

太妃欣慰地說:“皇上能振作起來,是大清子民的福氣,也不辜負皇後一生陪伴。紅顏這孩子磕磕絆絆,倒也是有福之相,盼她不辜負皇上的情意,能長長久久陪伴在你身邊。”

弘歷欠身道:“孫兒也盼皇祖母健康長壽。”

紅顏此去泡茶,卻許久沒回來,弘歷等不及她一碗茶喝,要趕著回養心殿見大臣,出門時才見紅顏捧著茶盤姍姍來遲。他負手站定在門前,紅顏本小心翼翼托著茶盤,一抬頭看到皇帝,不自覺地就露出笑容,這一抹笑直暖到弘歷心裏,待紅顏到麵前,便嗔怪:“一杯茶弄那麼久,還有沒有誠意讓朕來喝?”

紅顏竟道:“皇上也不是沒喝過臣妾的茶,您是想和太妃娘娘說會兒話,才打發臣妾去泡茶吧。”

弘歷無奈地一笑,大半個月的光景,他都不記得該怎麼笑了,但今日皇後三七,他內心雖然依舊悲痛,可是如那天走出寧壽宮時期望紫禁城上空有晴天一樣,今天他對於往後的日子要好好過下去的願望也變得更強烈。不是悲傷得一蹶不振,才是對亡妻最好的悼念,眼淚和哭泣,不過是個人情緒的宣泄,皇帝對亡妻的悼念,並不需要世人來肯定,自然他做得,早已經超出世人的想象。

而對於紅顏,方才對太妃一番話,讓弘歷也重新審視了自己,出門便見紅顏這一抹在旁人眼裏不合時宜的笑容,可是弘歷知道,她會笑全是因為看到了自己而高興,也僅僅是為了自己。

“皇上怎麼不說話?”紅顏見弘歷凝望著自己,要把她看穿了似的,便道,“皇上若不喝茶,就趕繄擺駕,改天臣妾為您烹茶,今年的新茶還……”

紅顏當然還會想起悲傷的事,一晃都四月了,回想起來似乎一直在掉眼淚,誰還有心思喝新茶。

“朕要回養心殿了,回頭朕去延禧宮喝茶。”弘歷溫和地說,“你陪皇祖母再說說話,可也別太久,別忘了傅恒家的福晉在延禧宮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