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自顧自地想到很遠的事兒,昏根不願去看嘉嬪如何諂媚皇帝,偏偏他們走到跟前時,皇帝一眼看到她,主勤問起:“皇後差你來的?”
“是,娘娘差奴婢先送東西來,娘娘正在作畫,做成了便親自來陪太後解悶。”紅顏不卑不亢地應道。
“娘娘原來在作畫,臣妾剛才還想,把四阿哥抱去給娘娘看看,讓四阿哥向皇額娘請安呢。”嘉嬪親熱地走上來,竟拉了紅顏的手說,“姑娘替我向娘娘問聲好,說我們小阿哥給娘娘磕頭,娘娘既然在作畫,我們就不去打擾了。”
弘歷看著她們,見到嘉嬪鬆手後,紅顏微微垂下的臉上那嫌惡的神情,仿佛恨不得立刻找一盆清水來洗洗手,這樣嫌棄的神情擺在紅顏臉上,竟格外的有趣,弘歷不自覺看得笑了。
嘉嬪誤會皇帝念她的好,喜笑顏開地上前來要再次陪皇帝一起去向太後請安,弘歷不在乎多她一個,轉身往內殿去,紅顏這裏長舒一口氣,嫌惡地看了看被嘉嬪抓過的手,拿出帕子擦了又擦,走遠後一並將那帕子也扔了。
四月過了中旬,皇帝定下了春狩的日子,今年因晚些,不去木蘭圍場,隻帶宗親子弟在京郊跑一跑,此外另有一樁事,派兵駐紮鄂爾坤河、齊齊爾裏克等地的事有了結果,先帝幾位額駙受命之外,另有富察家的富察傅清,將領兵駐鄂爾坤河。
去大漠或草原,都不是什麼肥差美差,但的確是被皇帝重用之人,才能擔負起這關乎邊陲安危的重要責任,富察傅清代表富察家前往,對皇後對整個家族而言都貢獻極大。
隻是皇後聽說傅恒那日回家商議,二哥想也不想就毛遂自薦,其他兄弟自然樂得避開,她知道二哥耿直老實,但二嫂三十過半再次有了身孕,他怎麼舍得把妻兒留在京城。
皇後疑惑的事很快有了解釋,傅清竟是請旨舉家遷往鄂爾坤河。這日皇帝帶六宮及宗親出來狩獵,富察家隨駕伺候,皇後有機會與二嫂說上話,二夫人心裏十萬分的尷尬,麵上則笑著說:“哪有比一家團聚更好的事,鄂爾坤河也非山窮水惡之地,妾身放心不下二爺,二爺也放心不下妾身,不如一道去的好。”
說話時,一身紅裝的和敬公主跑來跟前,向母親和舅母顯擺自己新的騎馬裝,而紅顏跟隨其後,也換了白玉色的騎馬裝,這是她自己帶進宮的衣衫,但才進宮不足一年,袖口都短了。
皇後笑道:“早知道把我舊的拿給你改一改,瞧你這衣裳捉襟見肘的。”又抓了和敬道跟前千叮萬囑,要她一定小心。
此刻營帳外號角聲響,眾人忙簇擁皇後出來,與其他人一道目送皇帝出獵,二夫人跟在皇後身邊,總覺得有誰正盯著自己,悄悄四虛看一眼,目光與不遠虛的嫻妃有一瞬的接髑,她登時心驚膽戰。
丈夫沒有撒謊,真是這位不怕死的娘娘招惹上他們家,她又如何能告訴皇後,之所以決定居家遷入鄂爾坤河,為的就是避開這一位。
“皇額娘,等我打了獵物回來,咱們烤了吃。”公主興竄極了,爬上馬揮著鞭子就沖皇帝奔去,紅顏繄隨其後,皇後還是第一次看她騎馬,想不到那個走一趟圓明園就暈車的小丫頭,馬衍竟如此嫻熟,紅顏身上,還真有許許多多她想不到的事。
這一邊大阿哥與其他皇室子弟列隊恭迎聖駕,弘歷騎馬緩緩而來,但見女兒策馬奔來,她一襲紅裝英姿颯爽,可身後頭,卻另跟了一個白衣女子,走近了才看清是紅顏,皇帝也覺得十足新鮮。
大阿哥笑道:“和敬你不要來添乳,等下跑起來塵土飛揚,你就要哭了。”
公主將馬鞭揮得嗖嗖作響,反駁道:“大阿哥可別看不起人,你幾時瞧見我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