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卿驀地怔住了,眸光尚且殘存著淚意,又倏然浮現出驚愕而破碎的光。

柳貓兒說的是什麽意思,莊宴血祭三界竟然是為了復活他?莊宴是為了他?

他心神巨震,宛如遭人猛敲一棒,產生了強烈的暈眩感,頭暈眼花的,不得不走出宮殿外呼吸微涼的空氣,才將這股不適感壓製下去,但臉色依然蒼白,指尖也是抖的。

他從未想過莊宴犯下滔天的罪孽竟是為了他,莫非……莫非莊宴當初不是真的想讓他死,殺他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比如說……

桃卿如鯁在喉,心裏堵得厲害,卻又忍不出生出幾分希冀。

想來人的本性就是如此,相識數十載,他對莊宴到底還是舊情難舍,哪怕死了一回,可隻要有一絲可能,也會忍不住心存幻想,證明自己以前沒有看錯人。

他匆匆回到殿中繼續閱讀小說,而恰好柳貓兒也問到了他想到的一種可能。

【柳貓兒問莊宴:“你當初之所以殺了桃道友,難道是想將他變成鬼修,和你長相廝守?”】

作者有話說:

屑兔:真虛偽,不像我,說舔桃皮就舔桃皮,說強製愛就強製愛(舔舔舔;

第203章

【此話說出口之後, 柳貓兒自己都覺得奇怪,因為這分明講不通道理,便是為了長相廝守,莊師弟也沒必要殺了桃道友啊, 鬼修又不是不能和活人在一起。

在柳貓兒看來, 鬼修除了體溫偏低、喜好血食, 以及命門和活人不一樣之外, 就和尋常修士沒什麽區別了,無論是雙修還是合籍都不成問題, 若是莊師弟想和桃道友相好,直接和他好就是了,又何必將他變成鬼修呢?

柳貓兒疑惑地看向莊宴, 怎料莊宴忽然笑了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 卻不是因為歡喜,反倒淒厲得瘮人, 令他毛骨悚然。

笑到最後, 莊宴的雙眼變得通紅,眼中布滿了血絲, 唇角上揚的弧度未退,卻好似將要流淚。

“長相廝守?”他發出笑音,充滿了濃重的自嘲和悲哀,“我怎配和卿卿長相廝守,不過就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柳貓兒不禁錯愕:“難不成你是單相思啊?”

他皺起眉,回想著百年前這兩人的相處, 誠然是莊師弟付出更多, 可桃道友也差不了多少, 他全心全意地依戀著莊師弟,甚至甘願跟隨他遠赴重台界,情誼不可謂不深重,莊師弟怎麽能說自己是一廂情願呢?

饒是柳貓兒都覺得莊宴有些不知好歹了,正欲提醒他幾句,莊宴又啞聲開口:“卿卿不可能接納我,所以我殺了他,取出他的神魂,讓他永遠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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