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長唳一聲,展開翅膀從山道飛了下去,它將會把傳音符送回裴之渙的精舍。

裴之渙目送雲鶴遠去,抬手輕聞,果然指尖上留下了一抹淡淡的桃花香,是從傳音符上透出來的,與桃卿的體香一模一樣。

他已有數日不曾攜帶傳音符,並非是他不願理會桃卿,而是這抹香氣會影響到他體內的藏雲蛇毒,雖不會引他毒發失去靈力,卻會讓他整夜地做夢。

每一夜他都會夢見桃卿,最初他不知是何緣故,仍將傳音符隨身帶著,以至於那些夢漸漸變成了不堪的綺夢。

第一夜,他尚且心如止水,隻是夢到桃卿來找他,他們坐在廊簷下,在泠泠雨聲中手談一局,桃卿執黑,他執白,桃卿贏了這局,開心地撚著棋子衝他笑。

第二夜,手談繼續,換成他執黑先行。

下到一半,局麵對桃卿不利,令他有些心不在焉,輪到他落子時,他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濛濛的雨絲,良久回過頭來,眨了下眼,問道:“我們就隻能下棋嗎?”

“桃前輩想做什麽?”他問,“我一定奉陪。”

“這樣啊……”

桃卿的不悅一掃而空,綺豔的眉眼綻開笑意,伸手搭住他的手背,奪去他指間的黑子,將尚帶餘溫的玉質棋子含入口中。

貝齒輕咬著漆黑的棋子,色澤穠麗,緩緩地在柔軟的舌尖上滑過,光滑的玉麵浸染著水光,紅潤的唇瓣也變得濕漉漉的。

過了一會,桃卿牽起他的手,唇貼住他的掌心,將濕潤的棋子還了回去,又將他的五指一根根地收攏,緊緊握住棋子。

“你讓我想想。”桃卿笑盈盈地說,“我有許多想與你做的。”

第三夜。

桃卿掃落棋盤,坐在矮桌上,隻穿著羅襪的腳輕點他的膝蓋:“替我脫了。”

他沒有動,桃卿聲音軟了下來,撒嬌般地說:“你不是說一定奉陪嗎,難道是在騙我?好裴郎,替我脫了好不好?”

他隻能替桃卿脫下羅襪,赤裸的雙足白得晃眼。

桃卿輕踩他的掌心,問道:“好看嗎?”

他閉口不言,目光落至旁處,反倒引得桃卿笑起來:“你不敢看了,定是覺得很好看,所以才不能多看,免得壞了你的道心,對嗎?”

他聲音冷了下來,放下桃卿的腳:“桃前輩自重。”

“什麽叫自重?”桃卿不理會他的冷漠,直撲進他的懷裏,叫他接住他,“我喜歡裴郎,夜夜思念裴郎,見不到你我心都要碎了,你還叫我如何自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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