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你的目標不就是謝家嗎?現在你已經得手了,還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做什麼。”

柏澤庭沒有被激怒。

他看出了看似強硬的青年麵上的無助與不安,他瞭解他,這個天真到可愛的小東西。

“小木,你真的很可愛。”

男人的誇耀讓青年迷茫卻又努力保持著憤怒,他想要催促柏澤庭快點遵守諾言去救自己的大伯,可卻在聽到男人的下一句話後,不可置信的怔在了原地。

柏澤庭:“你憑什麼就相信,我是一個遵守諾言的人呢?”

謝木的神情再次空白下來。

他那一瞬間迷茫無助下來的神情簡直讓男人恨不得將他抱在懷中好好哄一哄,可現實中,他卻在上麵添油加醋的添柴,“隻是騙一騙你而已,怎麼就當真了呢。”

騙……

青年幾乎要站不穩,踉蹌幾步,才算是勉強站住了。

這十天的忍辱負重,十天的折磨,居然是騙他的?

他這才發現,即使看到了柏澤庭的另一張臉,他也還是在問題到來時,選擇相信這個男人。

謝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這輩子,一直都是生活在長輩的庇佑中,連口角都很少和人發生,他所做的一切前提,都是基於在對方有良心上麵。

柏澤庭一翻臉,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他應該離開這裏。

到外麵去,去救大伯他們。

青年的大腦中一片亂,他下意識的轉身要走,手腕卻被身後男人強行握住。

他回了頭,是近乎怨恨的目光。

曾經的愛意,彷彿在這段時間中徹底消失殆盡。

柏澤庭沒有在意,他隻是這麼不容拒絕的,一點點的將人拉了過來,在他不情願的掙紮下,將人扣在了自己懷中。

“寶貝,就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說著這句話,光是設想一下,從內心就有一種滿足感。

青年想要甩開他的手,卻幾次三番沒能得手,他幾乎要崩潰了,含著淚望向他,沙啞聲音問道,“柏澤庭,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謝家已經完了,我也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謝家到底欠你什麼!!”

“你奪走的,我們都不要了還不行嗎!!”

“奪走?”

柏澤庭嗤笑一聲,“我隻是拿回了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青年怔住,喃喃的重複著,“屬於你的……”

謝家怎麼可能屬於柏澤庭。

柏澤庭沒有再說下去,當他對懷中人起了佔有欲之後,之前的計畫就不再合適了。

謝木掙紮的很厲害,當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謊言之後,他終於不再溫順,無論男人怎麼恐嚇,都死死咬著牙不肯讓他靠近。

到了最後,他縮在了角落裏,不顧冰冷的地麵,死死地靠著牆。

柏澤庭一靠近,青年便如同瘋了一般的去打,明明打人的是他,哭的卻比誰都要傷心。

“我才不是你的寵物!!”

“我不是,我不是!!”

男人臉上也顯出了幾分怒意。

他摔門離開半個多小時後,謝木這才擦著淚水抽抽搭搭的站起身,想要離開這個囚禁了他十天的地方。

但又怎麼可能呢。

從一開始,柏澤庭就沒打算要放走他。

窗戶,大門,四處都是嚴嚴實實,即使謝木會飛,也插翅難逃。

***

柏澤庭回來的很快,屋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他的怒意看似已經平息了下來,調出監控來,很快就找到了謝木。

青年躲在了衣櫃中,蜷縮著身體合著眼,已經因為勞累睡著了,男人看到他時,臉上的淚痕還未幹。

柏澤庭溫柔的將人抱了出來,又溫柔的給他注射了藥物。

看著因為動靜而要睜開眼醒來的青年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他拍了拍他,柔聲道,“睡吧。”

就像是,對待著最珍惜的寶物。

人妻(11)

謝木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黑暗中。

他的意識還有些迷糊,想要伸個懶腰才發現自己像是被禁錮在一個地方,雙手雙腳根本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

他慌亂起來,記憶中,不是在衣櫃裏麵嗎?

黑暗中,青年掙紮著用手摸索著,可無論怎麼摸索,四周都是冷冰冰的,像是棺材一樣。

他被關在一個箱子一樣的東西裏麵了。

“救命!!”

“救命啊——”

“有沒有人——”

柏澤庭坐在黑暗中,搖晃著杯中紅酒,又仰起頭喝下。

箱子是剛剛好能讓一個人躺在裏麵的大小,他將沉睡的青年放了進去,在他心髒上貼了儀器,又在箱子四周和上方鑽了足以透進去空氣的孔。

不會導致窒息,他也會時刻注意著謝木的身體狀態,安全而又充滿了懲罰意味。

一個懲罰用的工具便出現了。

謝木從小就是被寵著長大的,他從小到大,連點磕磕碰碰都沒有,因此,他的性子一直都很溫順。

現在的反抗,隻是因為以為事情還有轉機。

而柏澤庭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謝木心中的那絲希望徹底掐滅。

箱子中的青年聲音很快帶上了哭腔,他聲嘶力竭的喊著救命,希望有人能夠救他出去。

在這樣一個窄小的無聲的地方是很恐怖的,最恐怖的,還是動彈不得的身體。

無論謝木怎麼哭喊,柏澤庭都始終沒有動靜,喝完了紅酒,就閉上眼閉目養神。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箱子中的人開始喊他的名字。

“澤庭……澤庭……是不是你……你放我出去……”

“澤庭……”

“我錯了,你放我出去啊……”

砰砰砰的拍打聲音伴隨著哀求落入到了男人耳中,柏澤庭睜開了眼,他沒有開燈,而是徑直走到了箱子邊,將它打開。

裏麵的人還在哭著,男人伸出手,將他抱了出來,像是抱孩子一樣的姿勢,放在了床上。

“小木,你真的知道錯了嗎?”

謝木嚇壞了,他下意識的抱緊了他,抽泣著沒有答話。

柏澤庭卻道,“不知道嗎?那再把你關進去好不好?”

說著,男人作勢要抱著人站起來,嚇得青年如同抓住什麼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扯住了他,近乎尖叫著喊著不要。

“別把我關進去,不要把我關進去……”

他死死抱著柏澤庭,男人也不嫌棄,而是在黑暗中勾起了唇,安撫一般的撫摸著青年的頭。

他的聲音很溫柔,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小木,謝家已經沒了,你就乖乖做我的寵物,一輩子呆在這裏,好不好?”

寵物……

謝木的哭聲一頓,哽咽著聲音細弱的道,“我不是寵物,我是人……”

在他看不到的黑暗中,柏澤庭的臉猛地沉了下來。

這一次,他開了燈,直接將人抱了起來,重新關在了箱子中。

任憑青年在裏麵尖叫,拍打,求饒,他也隻是溫柔的撫摸著箱子,溫聲道,“這是小貓做錯事的懲罰,一個小時,我就放你出來。”

“小木不是喜歡鑽在櫃子裏麵玩捉迷藏嗎?你會很開心的。”

他關了燈,重新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待著。

一開始,青年還在掙紮著哭鬧,求他把他放出來。

可後來,當他發現無論怎麼鬧,都得不到男人的半點回應後,哭喊聲就變成了害怕的啜泣。

滿是寂靜的一個小時過去的時候,謝木還在裏麵小聲的抽噎著,他一下一下的拍打著箱子,嘴裏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含糊辭彙。

這一次被抱出來的時候,青年簡直是在柏澤庭懷中大哭。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就隻能再把小木關進去了。”

這話一出,謝木的哭聲立刻戛然而止,轉而變成了委委屈屈的抽搭。

柏澤庭沒有再要求他不準抽咽,而是安靜的等待著青年平息下來。

在這個全是黑暗的屋中,時間彷彿過的尤其緩慢,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謝木哽咽著聲音,小心翼翼的道,“可不可以開燈?”

他怕黑,柏澤庭一直都知道。

因為怕黑,所以每次都要為柏澤庭留燈,怕愛人跟自己一樣害怕。

可其實,柏澤庭根本不怕黑。

從小在那種環境下長大,又哪裏能像是謝木這個小少爺一樣,還能培養出一堆害怕的東西。

曾經的柏澤庭厭惡謝木這樣嬌慣的習慣,可現在,他反倒是挺樂在其中的,如果不是謝木被嬌慣的怕這麼多東西,他也不能輕易用恐懼控製住青年。

於是,他溫柔的抱著懷中人,輕聲道,“小木,這一次因為你第一次犯,所以我就不那麼嚴重的懲罰了,下次如果你再惹我生氣,想要逃跑的話,就把你和幾十條蛇一起放在箱子裏,怎麼樣?”

懷中人已經被嚇得渾身僵硬如同石塊一般了。

青年是靠在柏澤庭懷中的,因此他可以輕易的感受到自己的衣衫在一點點的被謝木無聲的淚水打濕。

是被嚇得,還是有其他原因,男人也不知道。

“澤庭,澤庭……”

帶著哭腔的聲音求著他,“你能不能放了我,我知道錯了,我不敢打你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怎麼能放了你呢。”

男人溫柔的將他抱緊了,俯下身吻去了青年柔嫩臉上的淚水,“我們不是說好了,你要一輩子陪著我嗎?”

謝木哭的更加厲害了,卻不敢反抗,生怕再一次被關進那個可怕的箱子裏。

柏澤庭安慰的拍著他,他當然是嚇唬謝木的,謝木一向怕蛇,隻是關在箱子裏就足以讓他嚇破膽子了,如果再放上蛇,難保不會嚇出什麼問題來。

麵對著哭的不停隻能依賴自己的青年,男人充滿憐惜,口下卻一點都不肯留情。

“小木乖,記住了,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就是我的小貓。”

“如果叫錯了,可不隻是有這麼幾種懲罰。”

麵對著謝木,他彷彿永遠都控製不追心中的惡劣因數,抱著抽泣不止的青年,男人的唇湊到了他耳邊,低聲嚇唬:“逃跑的話,試試用蛇,放進……怎麼樣?”

青年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的反應很大程度的取悅了柏澤庭,男人愉悅的笑了起來,在黑暗中,像是真正的蛇一般,纏進了懷中人。

“喜歡你。”

他低低的私語著,“真的很喜歡你呀。”

原來,擁有謝木,是這樣快樂的事。

他將人抱的更緊了。

“小木,一輩子陪著我吧。”

懷中人沒有反應,男人也不惱,隻是道,“我剛才是怎麼說的,還記得嗎?”

過了一小會,青年帶著哭腔的聲音哽咽響起,“好……”

“自己說一遍好嗎?”

柏澤庭的手,在纖細脖頸上遊走,溫柔的聲線絲絲饒饒,“要叫我什麼?”

黑暗中,青年僵硬著身體,斷斷續續的重複著。

“我要一輩子陪著……主人。”

說完,他好不容易抑製住的淚水再次流了滿臉。

男人滿足的笑了,稱讚道,“乖貓咪。”

他想,就這麼一輩子將謝木關在這裏,一輩子做他的乖貓咪,也挺好的。

一想到青年將會一直陪著自己,柏澤庭心中就湧上了愉悅。

如果他乖乖的,有些事,也未必不能順了謝木的願。

畢竟,不能光有懲罰,還要有個獎勵吊在前麵才能長久。

培育所

一個個即將出生的嬰兒揮舞著小手小腳乖乖睡著,卻在到了一個培育罐前時,發生了意外。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戴著口罩,將嬰兒冰冷的小身體抱在手中,歎了一口氣,“怎麼會是死胎呢。”

明明之前一切順利,甚至比其他的孩子生長的還要快一些。

當時,還提出過早產,讓孩子早點誕生來著。

前一天孩子的體征還正常,可突然的,也沒有任何原因的,就這麼斷了氣。

女人給孩子穿上了小衣服,讓人將他送到火化室,等到見了家長最後一麵再火化。

還是要通知家長才行。

想到那個總是來看孩子的俊美青年,和他望向孩子滿是父愛的視線,女人臉上的歎息更重了。

太可惜了,也不知道家長該有多麼傷心。

***

離開小黑屋,外麵的亮光照進眼睛的一瞬間,青年下意識轉身,將眼睛埋在了男人懷中。

這個行為取悅了柏澤庭,麵上更加溫柔了幾分。

“乖,沒事的,慢慢睜開……”

謝木聽話的,帶著淚水的眼,一點點的睜開,亮光下,他的眼清澈見底,漂亮極了。

【叮!柏澤庭好感:87】

【時間差不多了吧,孩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是,宿主,在原本劇情中,孩子就是在這個時間點被下令摧毀,它沒有生命,不會活著。】

謝木也不意外。

孩子沒了,那這場戲,可就好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