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謝木沒走,謝時幾乎將整個公司都翻了過來,也還有大部分的人認為是謝木在背後教導他。

他們幾乎恨得咬牙,謝家這個龐然大物,誰看著不想著咬一口。

尤其是這三年來謝家被沒有血緣關係的謝木掌控,真正的繼承人還是個毛頭小子,沒人相信他們不會對上,可偏偏,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叔侄,就這麼一點血也沒流的,進行了交接。

漸漸的,一些言論開始冒了出來。

說是其實謝木並不想讓權,隻是被謝時控製,不得已放權而已。

謝木雙腿在冬天本來就會疼痛,他又不是個愛出門的性子,現在沒了公司這個負擔需要到處跑,從把事情交給侄子後就再也沒出過門。

每天不是讓程川推著去畫室,就是坐在廊下看書,對外界的紛紛擾擾絲毫不知。

這天謝時回來,遠遠就看到男人又在走廊上。

他彷彿對下雪天情有獨鍾,明明不能受這些風寒,又固執的一天天出來坐著看雪。

青年上前,叫了一聲,“小叔。”

謝木合上書,微微額首,“回來了。”

“你去休息吧,我再坐一會。”

謝時定定的看向說完複又低下頭的男人,低低應了聲,“是。”

他維持著臉上的青澀神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輪椅上,長相迤邐的男人冷淡的神情,時不時在他腦海中重播。

謝時一向是厭惡那些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人的,用那種目空一切看著他的人,隻會讓謝時想要將那人的眼珠子挖下來。

謝木的眼裏也沒有他。

準確的說,這個整日坐在輪椅上,不是畫畫就是看書的男人,眼中是誰也沒有的。

他不愛權,不愛名,也沒有女人伴著,好像真的就是清冷雪天中的一根傲竹,就那麼孤零零站著,什麼也沒有,也什麼都不想要。

可謝時,偏偏不喜歡這種態度。

他能感覺到,謝木對他沒有感情,即使他在這個男人麵前裝出一副青澀的樣子,他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

謝時曾經故意將自己在公司出手的消息透露給了謝木,可這個男人卻像隻是聽到了一個平淡的消息一般,根本沒有絲毫反應。

當晚謝時回去,他的態度還是那樣,不溫不火,更加談不上來親近。

謝時厭惡這種態度。

他從十幾歲就無師自通了如同討人歡欣的技能,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是孩子,隻要他想,他願意,那些人都會對他有好感。

可在謝木身上,無論他怎麼做,怎麼揣測設計,這個男人都彷彿看不到他這個人一般。

說他不喜歡自己,偏偏又傾囊相授,絲毫沒有藏私的把那些東西都教給他,如果不看那冷冰冰的態度,也許看上去真的非常像是一個溫和長輩了。

謝時對於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往往都選擇毀掉。

但謝木不一樣。

他想要,讓那個男人眼中,留下自己的影子。

就好像是挑戰一個很難通關的遊戲一樣。

青年躺在床上,合上眼入睡。

***

謝木有一個畫室。

他的畫室在謝家是個秘密,秘密的存在點在於,男人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曾經在謝南恩還活著的時候,他寵著謝木,下令不讓任何人靠近那間畫室,後來謝木自己當家,也就更加沒人敢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