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軟的目光似乎能將謝篤之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活活剮下來,淩遲至死。

謝篤之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如他進來,站在白軟麵前一樣神色平淡,平淡到仿佛剛剛居高臨下的嘲諷不過是某種錯覺。

“但你肯定還會有不知道的事。”

白軟逐漸冷靜,倏地笑了一下,“謝篤之,你走近一點,我就告訴你——我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不會連靠近都不敢吧。”

他已經打定主意,等謝篤之靠近,他就用牙齒咬上去,至少也要從對方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來。

隻有這樣,他心中的怨恨才能籍由那塊肉,同樣撕開一個宣泄口。

他怎麽可能失敗?

謝篤之依舊淡淡看著他,沒有上前,而是招來了獄警喝看守,問自己的探視還剩下多少時間。

得到確切的答覆後,他對白軟用了大劑量的吐真劑——為了杜絕白軟有任何說謊的可能。

哪怕他問白軟的並不是多重要的問題。

白軟渾身上下都在“赫赫”地抖,眥目欲裂,眼中血絲遍布。

好在他的反應縱然激烈,但並沒有影響到回答謝篤之問的問題。

等吐真劑的藥效散幹淨,白軟渾身上下被冷汗浸濕,謝篤之仍是來時一絲不苟的模樣,連頭髮絲都沒有亂過半根。

“我鄙視你,謝篤之。”白軟幾乎沒有了說話的力氣,眼前一片赤紅,腦海中隻剩下“恨”這一本能。

“這恰巧也是我打算對你說的,白軟。”謝篤之正麵回應了這句話。

他離開了用以探視的那件小屋,在門關上之前站在門外的陽光中回過頭。

“……對了,多虧你那天的刺激,小乖才能意識到自己對我的喜歡。”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說罷,他不去管屋內突然瘋狂起來的咆哮聲和嘶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座監獄。

——“白軟夢到了自己五歲到十九歲期間發生的所有事。”

他撇了一眼謝思之,“老二時間觀念不是很好,但根據推測,他開始做夢的時間應該是十四歲左右。”

謝思之描述得過於顛三倒四,並且添加了很多的個人議論和情感,他想要推測具體時間並不容易。

“十三歲,是十三歲。”謝思之強調,“我記得那年我報了個手風琴班。”

不過他的手風琴學了三天,就再也沒有去過那個私教的家裏。

“反正我意識到的白軟已經在我們家了,我和他關係還行,經常被他纏著問小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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