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3 / 3)

唱完,小優和眾美人一齊散去,梅玉也不見了,隻落了金桂和月白羅衣宮人,手挽同心,舌分香唾,酒興浸透春心。

金桂自覺難禁,解開底衣,和月白衣人兒在葡萄樹下,使一條白綾汗巾斜分其股,恣意取樂。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門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隻見月白衣人解開綾巾,扶他睡入帳中。那金桂昏迷不醒。忽然雞叫一聲,月白羅衣人不見,梅玉又來送回生桂門首說:「姐姐將息幾日,我且不來了。」金桂捨不得梅玉姐,抱頭痛哭,不覺驚醒母親。見金桂夢中啼哭,忙來推醒。屋來燈暗空床聞蟋蟀,那裏有月明金屋列笙歌。道家謂之色魔,禪家謂之邪障。即此可以悟道達觀:此事《楞嚴》常布露,梅花雪月交光處,一笑寂賽空萬古。風甌語,迥然銀漢橫天宇。蝶夢南華方栩栩,班班誰跨豐千虎,而今忘卻來時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飛鴻去。

當時汴京亂後,金人兩次殺掠,這些官女佳人、才子貴客不知殺了多少,枉死遊魂化為青綉野火,處處成妖作魅。

因金桂瀅心日熾,邪念紛亂,有梅玉一事日夜心頭不放,況他是潘金蓮轉世,一點舊業難消,今日又犯了葡萄架的瀅根,故此鬼魅狐妖乘虛而入,化出當年西門慶的形象,攝其魂魄。不覺瀅精四散,元氣太傷,白日胡言亂語,飲食不進,染成大病,一臥十日不起。黎寡婦慌了,走過大覺寺來見福清尼姑們,說桂姐見鬼,日夜滿口胡說,一似失魂的,來借些好茶去與他吃。這尼姑們有說該用符水的,該取硃砂◇罕◇罕◇定心丸的,送了些好茶、蜜果、醬瓜、鹽薑過來,看看桂姐果然臉如黃紙,眉眼不開,口裏亂喘,叫著十聲隻答的一兩聲兒。又有一件不好說的一-陰中黃水溢流,時帶紫血,如那月水相似,把一床褥都濕了,使草紙墊著,隻是不凈。

正然亂著看他,隻見一個公差拿著個票兒,和劉瘸子到了門首,大叫:「黎寡婦,你女婿告你賴婚哩,可同女兒去見宮聽審去。」把個憨哥唬的躲在床後不敢出去。眾尼姑怕事道:「等二日再過來看你罷。」說著一齊散了。黎寡婦隻得出門來和公人講話。先將劉指揮當初換了盅說做親是實,「後來一根線也沒有見,一去十四五年,誰見個劉瘸子來?

不怕你告,隻是我女兒有病現臥在床,如何去審?」公人不信,黎寡婦道:「上司一個官差如何瞞得過。終不然俺娘女怕見官躲了不成?」遂請公人同劉瘸子進房去看。掀開簾子,果見桂姐床上合眼聲吟,十分病重,實見不的官。倒把劉瘸子說了一頓道:「瘸子,你也不通情!這等一家親戚,因甚告狀?自有原媒作保,多少備些財禮,兩下講妥了,那有個悔親的?如今這個狀子,一日官司十日了不得,你令親又是個寡婦,一到衙門裏,大小都要使錢。原不該告這個狀。」黎寡婦隻得取出一兩首飾銀子,打發公人去了。

劉瘸見妻子有病,也默默無言,道:「但得你老人家不悔親,我情願進來給你養老。我雖殘疾了,還有兩件手藝:第一件是上鞋,第二件是結馬尾帽子。俱是坐著掙錢,不用我這兩條腿的。你家下不招人使喚哩?等桂姐好了,我再央張姑娘來講,這狀子也容易消。」黎寡婦無可奈何,隻得答應著他道:「你且去,著慢慢的商議。」瘸子一跳一跳的去了,不知將來金桂親事何如,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