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以為我瞎了嗎?」他的指拂過她的嫩頰,沾上濕意。「如果妳沒哭,這個是什麼?」
他到底要她怎樣嘛!連哭的自由也要被他剝奪嗎?!
「想哭就哭,還要什麼理由。」駱以芳胡亂搪塞,就怕讓唐烈察覺,她還不可自拔地愛著他。
他的目光沉了沉,突然將她抱到沙發上,禁錮在自己的大腿上。
「把話說清楚。為什麼哭?」
駱以芳氣極了他的追根究柢。
她連保留一點小小秘密的權利都沒有嗎?
他可恨又可惡,霸道又惡質,還要手段欺負她、騙她,壓根兒就不是一個好情人,可是……她就是愛上這樣的他呀!
果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溫熱的淚水再一次滑落,沿著白皙的頰紛紛墜落,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深深刺痛唐烈自以為冷硬的心。
該死的!她的淚水竟教他感到無比的煩躁,胸口被一股莫名的氣狠狠堵住,悶得難受極了。
「別哭了。」唐烈的語氣有些粗魯,為她拭淚的動作卻十分溫柔,粗糙卻溫暖的指尖帶著未曾察覺的疼惜,細心地滑過她的臉頰。
駱以芳不禁怦然心動,那暗藏的感情在胸中翻湧,記起他也曾溫柔地對待她,雖然知道他那時之所以對她好,是為了騙取她的身心,拿她當復仇工具,但她仍將那段美好藏在心底深處。
好傻呀……為愛情付出一切、奮不顧身,她真的好傻,可是卻阻止不了這樣傻呼呼的自己。
「我……」駱以芳吸吸鼻子,眷戀他此刻的溫柔,也為這短暫的溫存感到心痛,「我隻是想哭,你何必理我?」
唐烈的心也跟著紊亂起來。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自己,這美麗的小女人隻不過是一件復仇的工具,如今目的己達到,他成功地讓她身敗名裂,甚至被趕出家門,而他之所以會收留她和她的母親,隻是因為……他喜歡她的身體、喜歡她的陪伴,除此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原因。
他明明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但為什麼意誌卻越來越無法堅定,越來越無法忽略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難道……他對她用了真感情?!
不會的!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軟化!
他要的隻是那具美麗的胴體,她是條件交換下的物品,是他的所有物。
突然,唐烈傾身吻住她,不願再去看她的淚。
「妳想哭嗎?我讓妳哭個夠!」他撂下狠話,唇舌的糾纏也跟著兇狠起來。
他要讓她再次體驗瀕臨死亡的快感,讓她在他的身下嚶嚶哭泣、哀哀乞憐,求他火熱的充實和仁慈的給予……
***
駱以芳不能否認,她越來越習慣目前的生活了。
她和唐烈之間已成定數,隻能藏著一顆真心,由著他擁抱她的身體、嚐遍她的滋味。
心痛在所難免,她無力阻止,也就由著它痛吧!
叩、叩——
敲門聲響起,她抬起臉蛋,看見霜姨端來一個大託盤,上頭放著點心和熱茶。
「妳在起居室裏窩了一個早上,午餐才吃一點點,到底忙些什麼?」霜姨帶趣地問,把點心和茶擺上。
駱以芳臉蛋微紅,溫和地揚唇,「沒什麼……就是無聊,想編織一些東西。」
霜姨瞧了眼她擱在膝上的半成品,笑咪咪地說:「妳打算織一件毛衣啊?唔……肩膀的部分寬了些,應該是織給男人穿的吧?很好、很好,先生最喜歡這種深藍色了。」
駱以芳臉蛋更燙了,忙著辯解道:「我又不是要織給他的,這隻是我、我織來打發時間,好玩而己,沒打算給誰。」
「沒打算給誰,那就幹脆送給先生呀!知道是妳親手為他做的,他會很高興喔!」霜姨神神秘秘地笑,一麵忙碌地準備下午茶,把剛沖好的錫蘭紅茶注進精緻的骨瓷杯中,端給駱以芳。
「謝謝……」駱以芳接過茶杯,怔怔地啜飲著,心跳在霜姨幾句話的撩撥下亂了起來。
她根本是自欺欺人,說是為了打發時間,才隨便編織些東西,其實意識已完全背叛了她,讓她不知不覺間以他的身材為樣本,為他編織毛衣。
心思無法從他身上扯離,他像是沾滿蜜糖的毒藥,明知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她仍舊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霜姨瞧她出神的模樣,輕輕地歎了口氣。
「先生和妳之間或許還有許多誤解,但妳不要灰心啊,我感覺得到,他對妳確實不同,這一點很值得玩味的。」
聞言,駱以芳回過神來,捧著杯子細細飲著,唇邊的笑有些虛弱。
「霜姨,我和他……沒什麼的。」除了教人臉紅的肉體關係以外,他們還剩下什麼?
霜姨瞅了她微垂的臉蛋片刻,突然語出驚人地問:「妳明明愛著他,怎麼能說沒什麼?」
「我咳咳咳——咳、咳咳——」駱以芳心髒急跳,猛地被含進口中的茶水嗆到,咳得眼淚部流下來了。
「妳瞧妳,怎麼這麼不小心?!」霜姨連忙過來幫她拍背。
「我……咳、咳,沒事的……」駱以芳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平息喉間那股壓迫,眨眨眼,把淚花全都眨出。「霜姨,我真的沒事,謝謝妳。」用手背拭去頰邊的濕潤,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隨時要暈厥過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