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海邊度過瘋狂的時刻,駱以芳迷迷糊糊的,隱約知道是唐烈將她抱進車中,放低前座車椅,讓她躺下來休息。
香煙的氣味縈繞在四周,他在她身旁吞雲吐霧。此刻的駱以芳極端疲憊,沒能張開眼眸,要不然就能瞧見唐烈眼中閃著奇異光輝,彷彿在注視一件珍寶般,靜靜地瞅著她。
駱以芳睡了許久,等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回到那棟精緻的大房子裏。
房中隻有她一個人,她慵懶地擁被坐起,才發覺上半身仍赤裸著,背部和頸後還沾著少許細沙,把床也給弄髒了。
老天……
她忽地記起在海邊發生的種種,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變成那個模樣,在情欲的催逼之下,投入兇猛又熾熱的歡愛中。
雙手環抱住身軀,隱約還感覺得到他強而有力的擁抱,那驚人的佔有尚殘留在她體內,要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怎麼也擺脫不掉……
看來,她真的被那個可惡又霸道的男人烙了印,他佔有了她的身體,更奪走了她的心。駱以芳歎口氣,緩緩地離開大床,往房中附設的浴室走去。
脫掉身上剩餘的衣物,她站在浴室裏那麵大鏡子前。
鏡中映出一具嬌媚的胴體,肌膚泛開淡淡的玫瑰色澤,頸側、胸前和腰際印著好幾處吻痕,都是唐烈的「傑作」。
光是這樣望著自己,她的腦海中又開始浮現唐烈佔有她的一幕幕,火熱的激情在血液裏流竄,她輕喘了聲,連忙甩甩頭。
不想了!不能再想!她害怕自己會在不知不覺間徹底淪為他的禁臠。
拍拍雙頰抓回神誌,駱以芳調整著呼吸,走進幹濕分離的沖澡間清洗身體和頭髮。
四十分鍾後,她圍著一條大浴巾走出浴室,從牆邊的架子上取下一件浴袍,然後拿掉浴巾,改而套上略微寬大的浴袍,再用那條浴巾擦拭濕潤的長髮,緩緩轉過身來——
「啊!」她輕呼了聲,因為唐烈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正慵懶地倚在窗邊,手裏端著一杯酒。
她剛才從浴室裏出來,忙著找浴袍套上,竟然沒注意房中有其他人。
「妳的背影很美。」他淡淡地說,啜了口酒,眼神透出耐人尋味的幽光。
駱以芳的臉蛋瞬間漲得通紅。
她適才背對著唐烈換浴袍,赤裸的背部當然被他看光光了。
雖然兩人已發生過許多次親密關係,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全做光了,但每每在他的注視下,她就是忍不住要臉紅心跳,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
她不說話,隻是抓著浴袍的前襟,和他靜靜對峙著。
唐烈輕晃著杯中酒,嗓音微沉地說:「等到夏天,我們可以再去一次,感覺肯定不一樣。」
駱以芳眨了眨眼。「去哪裏?」
「去那片海邊。」他邪氣又性格地揚唇,「妳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她怎麼可能忘得掉!駱以芳的兩條腿不由得顫抖起來,她又羞又窘,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我、我才不去。」羞澀地別開小臉,心跳的速度快得讓她感到暈眩。
「妳會去的。」唐烈靜謐地牽唇。
「我不去。」
「妳會。」他堅定地說,邁開步伐朝她走來,動作優雅如黑豹。
「你、你……」駱以芳忍不住結巴,一雙美眸瞪得圓亮。她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下一秒,嬌軀就被扯進結實溫暖的男性胸膛裏。
「把酒喝下去。」唐烈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將酒杯湊近她的唇,半命令地說,教她不得不順從。
「好難喝……」她秀氣的眉心全皺了起來,弄不懂他為什麼喜歡喝這種可怕的液體。
「再喝一些。」唐烈逼著她吞了四、五口烈酒,那張小臉一下子變得更紅了,看起來嬌滴滴的,根本是等著男人一親芳澤。
「討厭……不要了啦……」駱以芳在他懷中掙紮起來,沒察覺浴袍的襟口已扯開,露出一大片香滑的肌膚,胸前的春色更是美妙得不得了。
唐烈把剩餘的酒全部灌完,丟開杯子,俯首吻住她,趁著她紅唇微張,溫熱的舌已長驅直入,盡情攫取她的甜美。
「唔……你……等等,不要這樣……」駱以芳又開始頭暈目眩,一旦被這個男人抱住,她就像一塊漸漸在太陽底下融化的冰,無助地癱軟下來。
難道每一次都掙脫不了,永遠要這樣受他牽製嗎?
她和他之間,到最後就隻剩下生理的欲望,除此之外,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東西?
心好痛,身體的溫度仍不斷地攀高,她曉得,如果這一次又和他瘋狂地翻雲覆雨,任他予取予求,也任自己在他的激情擁吻下融化,當她再度清醒時,一定又會唾棄自己、瞧不起自己。
可是她能有什麼方法阻擋這一切?
對他的愛,她從未收回,縱使口口聲聲說恨他,到底隻是一個充滿鴕鳥心態的謊言。
「烈……」她迷茫地喚著,憂傷的淚水在親吻間濡濕了整張小臉,也滲入兩人糾纏吸吮的唇瓣裏。
嚐到微鹹的淚水,唐烈緩緩地放鬆侵略,俊挺的鼻輕蹭著她的,深幽幽的黑眸好近、好近地望入她迷濛的眼中。
「為什麼哭?」他抵著她的唇,啞聲問道。
駱以芳輕輕地搖了搖頭,脆弱地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