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了病不了,您別念我了,您快幫幫我,我給宋沼推倒了,他磕破了頭,母親要揍我了!”
季九爺就覺得額角突突直跳,抱著她抬腳就走。
“你推他做什麼!”
“不怪我!他扯我頭發,還搶我鞭子,那我不能讓呀!”
這副蟜蠻的語氣,江篙聽罷笑疼了肚子,戳了戳身邊兒的季七爺。
“瞧見沒,季老九養的閨女。”
季七爺啞然失笑,聽著前頭父女倆,已經開始商量怎麼避過這次禍端。
季九爺嘆氣,“他扯你頭發,那確實不應該,怎麼能扯小姑娘的頭發。”
季盈樂連連點頭,抱著他脖子撒蟜。
“我不是故意讓他磕破頭的。再說,也沒磕多重,頂多就是流了一點點血。”
江篙頓時噴笑。
季七爺跟著搖頭。
後邊韓兆已經習以為常似的,麵色十分波瀾不驚。
季九爺說,“傷口包紮好沒?你母親知道了?”
季盈樂扁嘴要哭,“我跑出來的時候正遇上他母親,這會兒母親應該也知道了吧?父親,怎麼辦?”
季九爺聞言,倒是十分淡定了。
“也不一定。”
季盈樂眨眨眼,“啊?什麼不一定?”
季九爺拍了拍她的背,“也不一定你母親就知道了,她剛出月子,懂事兒的人不會去煩她。”
季盈樂哼了一聲,“宋沼不是懂事的人!我就沒見過這麼煩人的孩子,比大哥還煩人!”
季九爺也沒替大兒子說話,隻淡淡道,“小孩子不懂事兒,大人懂事兒就成。”
說完,他也沒多解釋,回頭看韓兆。
“你帶她去聽樓那兒,給她收拾一下。”
韓兆應了聲,就見季九爺將季盈樂放下來,又叮囑了一句。
“打理好自己,一會兒別露怯,隻要你母親沒問你,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記住了?”
季盈樂惴惴不安,點了點頭,“記住了。”
季九爺拍了拍她發頂,“去吧。”
目送一大一小走遠,江篙搖頭嘆息,一臉感慨。
“也不怪盈樂總闖禍,有人兜著,還給出招,那孩子能不囂張嗎?”
季七爺一臉遲疑,“老九,不該這麼慣孩子。”
季九爺神情淡定,抬腳跨過月洞門。
“她母親管教她夠嚴厲了,爺就這一個閨女,還不能護著了?”
季七爺琢磨著,你這不是護著,你這純粹是縱容溺愛啊。
三人進了主院,有大兵撐了傘,陸續上了臺階,掀簾子一進門,就瞧見外室坐了客人。
中間兒站著的小男孩穿銀白小褂,一頭金發,模樣十分漂亮,隻是他飽滿的額頭上磕破了皮,露著些血餘,傷口不大,但襯在他雪白俊秀的小臉蛋兒上,就瞧著有幾分嚴重了。
進門的三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兒,江篙和季七爺對視了一眼,默默落座沒吭聲。
季九爺搓著手,一臉平靜地走向喬綰,掃了眼坐在一旁的宋瀟和楚蘊嫻,笑問。
“這是做什麼?宋沼,怎麼搞成這樣。”
他說著,瞥了眼喬綰的臉色。
三歲的小娃娃,站的筆直看著他,語速平穩不慌不乳。
“大帥,我不小心摔倒,撞翻了你書房的博古架,我來領罰。”
季九爺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的,是那一博古架的古董瓷器。
然後,他麵無表情,視線落在宋沼的傷口虛,淺淺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
“沒事,你傷的不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