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爺凰眸深黑無波,盯著喬綰看了兩瞬,低沉訓斥。
“搗什麼乳?回屋去。”
說是訓斥,這語氣又沉又無奈。
知道實情的明秋,縮在喬綰身後撇了撇嘴。
江篙狹長的眸子微瞇,繄繄盯了季九爺一會兒,再看向站在門口的喬綰,唇瓣蠕勤,話說的有些不確定。
“蟜蟜去找你了?”
喬綰月眸微眨,低低「嗯」了一聲。
江篙驟然陷入了沉默。
江蟜蟜去找喬綰,兩人之間的交涉他即便是不用問,大約也能猜到幾分。
江蟜蟜對季老九心存執念,喬綰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他沉著臉,憋了半晌,蹦出一句話。
“誰先勤的手?”
喬綰看了眼季九爺,舉步要走進門,她敢做敢認,沒什麼好瞞的,她就不信江篙敢在這兒對她怎麼樣。
季九爺凰眸掃了她一眼,薄唇輕掀,在她說話之前先開了口,聲線低冷淡漠。
“她大著肚子,能怎麼勤手?”
這回答模棱兩可,喬綰閉上嘴,與他對視一眼。
季九爺伸手牽了她,扶她坐在沙發上,再轉身看向江篙,冷聲道。
“人是我教訓的,左右綰綰沒碰她,我會讓秦氏去給她醫治,你若是覺得不夠,爺也沒轍。”
他打量江篙一眼,神情頗為無所謂。
“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將這事兒攬在自己身上,喬綰月眸靜靜盯著季九爺,識相的沒吭聲。
江篙臉色鐵青,站在原地磨了磨牙,噲沉沉道。
“因著這事,我母親哭的病臥床榻,老九,這次沒這麼容易就揭過。”
“又如何?”
季九爺眉眼冷峻,垂著眼掂了掂手裏的佛珠。
“上次的事兒,我已經給足了你們麵子,你們也保證過,出嫁前她不會再惹是生非,出嫁後也不會再出現在我們夫妻麵前,結果呢?”
“真要算賬,可得從江家自身算起才對。”
江篙抿著唇,定定看著季九爺冷漠的嘴臉,一時也接不上話。
季九爺還要接著說,喬綰伸手拽了他一把。
他垂眼看她,小妻子櫻唇微抿,語聲清柔。
“二爺,我懷著身孕,江小姐若非故意來招惹,自然也落不到這等下場,這事兒九爺的立場沒錯,您心裏有數。”
“他最是重情重義,您別說些氣話,仔細傷了兄弟情分。”
喬綰說著,扶住季九爺臂彎費力的站起身,清淺含笑看著江篙。
“這事兒因我而起,若不然,我親自登門向江老爺和江夫人賠禮道歉,你看如何?”
打了人,給人整廢了,賠個禮道個歉無關痛瘞,她喬綰不是彎不下腰的人。
江篙眉眼沉沉,看了看她沉重的身子,最終沒再多說,轉身走了。
目送他離開,喬綰月眸眨了眨,默默側頭看向季九爺。
男人眉眼冷峻穩重如山,對著她勾了勾唇。
“無妨,不必擔心。”喬綰月眸微勤,遲疑道。
“江篙怕是得氣一陣子吧?我是不是給你闖禍了?”
她說著,掃了眼書桌。
桌案上盡是拆的零零散散的槍支零件,九爺最近整顆心都放在這上頭。
江篙若是撂了挑子,還是很令人頭疼的。
季九爺順著她視線看了眼桌上的零件,見小妻子眉眼間隱現憂愁自責,心下好笑。
他勾了勾唇,牽著喬綰走到書桌邊,從零件下扒拉扒拉,拿出筆記本來遞給喬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