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地裏頓時一片轟鳴震響,還有撕心裂肺地痛叫和哀嚎聲。
胡三爺座下的馬驚的嘶鳴著撩了蹄子,他連忙死死拽住韁繩,手裏的長槍一時不查跌落在地。
他怒到極致目眥欲裂,回頭尋找季九爺的影子,然而看見的隻是一隊湛藍隊伍,沿著天塹縫隙膂了進去。
胡三爺怒聲大吼。
“季世延!硌你姥姥的!”
他想追,然而馬已經驚的不聽指揮,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黝黑的天塹縫隙,生生氣到吐血。
天塹的縫隙狹窄,隻能容一人一馬通過,季九爺走在最前,黑暗裏隻有馬蹄聲和隱約的流水聲。
他彎腰,從馬身側掛著的皮囊裏,掏出早準備的夜明珠,夜明珠巴掌大小,光澤有限。
但隨著身後的騎兵陸續拿出夜明珠,在黑暗狹窄的縫隙裏,也自成一道光線。
“九爺,有四個弟兄沒能跟進來。”
身後的大兵低聲稟話。
男人冷峻的眉眼沉了沉,淡淡「嗯」了一聲。
“等出去了,回來替他們收屍,一個都別落下。”
那大兵似是已經習以為常,低低應了一聲。
隊伍陷入沉默,約莫向前走了兩刻鍾,他們終於穿過了天塹山峰,抵達了另一麵的土地。
一出裂縫,季九爺就被搖曳的燈火刺了眼睛。
他閉了閉眼,再緩緩睜開,就看見金發碧眼的宋瀟,嬉皮笑臉地舉著火把向他走來。
季九爺冷著臉,語氣帶出幾分無奈。
“你有沒有一點偷襲需得隱藏行蹤的覺悟?你靠什麼攻克了東北三省八城的?靠命硬?”
宋瀟本來喜氣洋洋的,聞言頓時黑了臉,呲了呲牙沒好氣地道。
“爺帶著六萬大軍,還得偷偷摸摸的?生幹也給他胡老三幹死了,也就是你幹這種腦袋別在腰帶上的蠢事,跟你比命硬,我屬實不夠看!慚愧慚愧。”
季九爺冷笑一聲,坐在馬背上垂著眼看他,姿態要多睥睨有多睥睨。
“打仗不是幹架,得勤腦子懂不懂?人命多貴重,讓你這麼玩兒,六萬大軍遲早給你玩兒完。”
宋瀟氣笑了,哈了一聲,憤憤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你厲害行了吧!老子就不該來接應你,吃力不討好,呸!”
季九爺看著他一頭黃毛的後腦勺,頓覺十分礙眼,踢了踢馬肚子。
烏月邁著高傲優雅的步伐,與宋瀟擦肩而過,馬尾巴甩了他一臉。
宋瀟頓時炸毛,跳著腳大罵。
“狗日的季世延!你他媽懂不懂禮貌!”
季九爺坐在馬背上,慢悠悠回頭看他,笑的漫不經心。
“滿嘴髒話如噴糞,你丫的懂不懂禮貌!”
宋瀟頓時氣的擼袖子,拽過路過的騎兵一把扯下來,翻身上馬就追他,一邊怒急大吼。
“你有本事站住,跟爺單挑!”
季九爺心情好,樂意逗著他樂子,架著烏月就奔馳起來,一邊回頭張揚的道。
“你有本事追上來,爺跟你單挑!你輸了,後邊兒那兩省都歸爺!”
“撐不死你丫的!東北八省你啃了三個,說好的五五分成。”
“那得憑本事,誰打下來是誰的。”
“你大爺!你又想耍賴皮,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