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及我有所動作,琵琶已經先一步搶入了內室。
“琵琶妹妹,是有客人來了麼?”
等我轉過屏風,楊鳶已經在琵琶的攙扶下支起身體,此刻的她隻穿了件月白小衣,雖然臉色蒼白,但衣裝很整潔,至少沒有血汙。隨即,我們都看到了對方。
“師兄來了。”她隻微楞了片刻便回過神來,正要下床,卻想起自己隻穿了褻衣,總不能在一個大男人麵前穿衣服吧。
我沒有退出避嫌的意思,看著她終於有點泛紅的麵色,淡淡道:“你躺著休息吧,跟我客套什麼。”
上前幫忙扶她趟下,拉住她的手時,我看到了黑灰色的手指。
我看看邊上的琵琶,欲言又止。
琵琶照料好楊鳶躺好,機敏道:“你們許久不見一定有好多話要談,我去吩咐早膳。”說完轉身退去。
“琵琶妹妹,”床上的楊鳶突然喚了她一聲,頓了頓又道:“謝謝你。”
她頓足留下回眸嫣然一笑。隻是刹那的表情,我卻覺察了那乖巧背後,有心無力般的無奈。是錯覺麼,畢竟這種爭鬥是男人們的事,區區弱質女子是幫不來的。
王家小姐走了,我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是誰傷了你。”我原本以為是呂布,現在卻不這麼看了。從她發黑的十指來看,肯定接觸過很霸道的毒物,而那麼以武藝自負的呂布斷不會以毒傷人。她受傷也已經有半個月時間了,到現在還這麼虛弱隻怕多半就是這毒的原因。
“是終南山的術者。在我監視呂布時被偷襲了。”
這並不是個令人意外的答案,相反,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手時,我就料到了這個結果,隻是我的疑問並不僅僅在這次偷襲的本身:我與終南山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少了,卻沒有在被發現後遭到這麼嚴重的報複,要知道現在蓬萊與終南山仍是友好狀態……難道楊鳶窺視到了什麼隱秘?
“你憑什麼判斷是終南山的術者偷襲了你?”不論對方出於何種原因,這都違反了仙界的協議,這是否可以被視為終南山向蓬萊宣戰的訊號?事情突然變得大條了,以致我竟然問了如此愚蠢的一個問題。
楊鳶歎了口氣,顯然她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我沒有看到他額間有終南山的標記,但他的手法非常了得,確實出自婁居士一脈。況且,普通術者的能力也絕對到不了那樣的境界。”
“他為什麼要偷襲你,因為你看到了什麼隱秘?還是呂布發現了你,要借用終南山的力量……”話到一半,後一種想法立刻就被我否定了。那種男人,也決不會借他人之手來處理自己的事的。
“我不知道。但他始終都在我的監視之下,每天隻是護衛董卓,沒有任何異常,應該沒有發覺我的監視。”
沒有隱秘,也與呂布無關,如果這真是一次毫無頭緒的偷襲,這是否預示著仙界真要開戰了?
“師尊他知道了嗎?”我又問。怪不得左慈急急地要離開蓬萊,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