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小子現在也該醒了吧,”苦陀卻全未把左妍的羞態放在眼中,伸手將她扶起,顧自笑道,“走,我們去看看他。為師正好有事要問他。”
“哦,啊,是。師尊請……”左妍慌忙收起異態起身,先出一步為苦陀引路。
……
自從受傷以來,這一覺睡得最舒坦。醒來的那種清明感覺另精神都變得十分爍躍,四肢百骸說不出的清爽。如果不是胸口仍有灼熱感,我幾乎以為自己已經病愈了。我從床上坐起,開始活動四肢,心道:看來昨天那老頭的針灸並不完全出於捉弄的惡意,盡管過程雖然痛苦不堪。這中間懲戒的成分依然在,以那老頭高明的手法要減少痛苦的辦法肯定很多,必定是他故意不用,隻是從結果來看,有這收獲倒也不算吃虧。昨天的事……哼,便宜他了,就算扯平了吧。
“你怎麼起來了?”左妍推門進來,正好看見我從床上坐起,連忙過來攙扶。
“沒事,躺久了難受,起來活動活動也好。”我放肆地享受著她難得一見的溫柔,趁勢借著她的手臂下了床,對著隨後跟進的苦陀一揖,“謝過前輩為在下療傷。”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對老頭的厭惡喜好與他對我的恩惠是兩碼事,一句“謝謝”而已,這點風度我還是有的。
老頭很自然地受用了,對左妍攙扶我的親昵舉動全然不以為忤。這倒令我小小地意外了一下。蓬萊派“斷七情”的師訓,首戒就是男女之妨。這我可也是懂的。
我岔開話題問道:“前輩,我體內的毒傷狀況如何?”
“不用叫我前輩,算起來我與你師父也有同門之緣,叫我華師叔就可以了。毒傷狀況嘛……你體內水晶殘片粘到了心髒上,想要徹底清除積毒是不可能的。”
忽然感覺左妍扶我的手一顫,我回頭向她投以安慰的眼神。這沒什麼,反正我又死不了,體內殘留點毒素有什麼了不起。老頭既然能成為醫道聖手,執著好勝之心肯定不會小了去。如果他搞不定我體內的毒,必定會千方百計去想辦法,而他現在卻輕輕鬆鬆說出來了,那麼他必定會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否則,他此時應該把自己困在一個小黑屋裏冥思苦想才對呢。
我安然微笑著等待他的下文。
他似乎很意外我的泰然,頓了好一會才繼續道:“清除是不可能,不過,如果隻是控製它們的話,方法倒有不少。”話說一半,他忽然故意岔開話題,“對了,昨晚你師父突然造訪,托我把這個東西交還給你。”苦陀取出我的玉佩,輕輕擺在桌上。
琉璃玉佩。竟然是它……
它可自幼就跟隨著我。直到拜入蓬萊門下,某日左老頭偶然見了這塊玉石似乎很有興趣,後來老頭壽辰我便把它當作禮物送給了他。老頭突然把它還給我,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