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恩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兩天的周休時間根本就不夠恢復被虐待了整整一個星期的痛苦,而今天一早起床,她就知道今天又是悲慘的一天。
她感冒了,頭痛欲裂、留著兩管鼻水,眼楮還有鼻尖紅通通的,她才走進客廳就嚇壞了爺爺、爸爸、媽媽還有還在上大學的弟弟,個個都以為她哭了一整個晚上,而在聽到她感冒後,他們都勸她不要上班,乖乖地在家裏休息。
但是為了那一千塊的全勤獎金,她還是撐著虛軟的身子,由難得回家一趟的弟弟送到公司。
“真的要上班,不先去看醫生?”她弟弟何安勤替她圍上一條保暖的圍巾,拍了拍她的頭頂,有些擔憂地問。
其實他也知道問了等於白問,在全勤獎金麵前,如果還剩下一口氣,他的姊姊還是會爬著來上班,與她當了二十幾年的姊弟,對於她那對金錢執著到了近幾瘋狂的狂熱,他真的比誰都要清楚。
“要,一千塊。”已經沒什麼元氣的她氣息奄奄地如是回覆。
“晚上早點回家,我再帶你去看醫生。”顯然對她的愛錢個性沒辦法,何安勤從車廂裏拿出保溫壺放到她手裏,“這是媽媽幫你熬的白粥,你病了,今天中午就吃點白粥,別再吃外麵油膩的便當。”自家姊姊會吃的是什麼便當,他連猜也不用猜。
點了點頭,何安恩抓著保溫壺往公司走去。
今天有何安勤送她來公司,所以她比平日都要早到達,電梯也沒有滿滿的人,還能夠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前提是她的鼻子不是塞著的話,隻不過當杜康走進電梯的時候,何安恩情願這電梯全部都是人,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
“早安,杜經理。”吸了吸快要流出來的鼻水,她還是有禮貌地向上司道了聲早,打個招呼。
“早。”杜康抬眼看了看她,一看到她今天的淒涼造型,兩邊濃眉不自覺地皺了皺。
何安恩沒空去理會他皺眉的意思是什麼,她今天病了,戰鬥力十分的低,她能做的就是遠離這個禍害,能有多遠就閃多遠,免得他“加重”她的病情。
電梯當的一聲,兩扇鋼門打開,何安恩順勢就想往外走去,一隻手掌卻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一旁,既不讓她擋著其他人的路也不讓她走出去,何安恩惱怒地抬起紅通通的眼,瞪向那個阻止自己的討厭鬼。
“你想從十樓開始走上去?”杜康示意她抬頭看看電梯顯示的數字。
何安恩抬頭一看,果然不是財務部那一層,她困窘地低下頭,不發一語。
電梯的門再度關上,偌大的電梯裏隻剩下她跟杜康兩個人,何安恩依靠在角落的位置,隻覺得自己的眼皮超重,吃了成藥之後,困意開始向她襲來,讓她幾乎想要靠著角落就睡過去。
“看醫生了沒有?”驀地,身旁的男人開了口,驚走了她部分的睡意。
這男人不是不屑跟她說話的嗎?怎麼突然問候起她來,難道在打她什麼壞主意?她頗有噲謀論地想,“看了。”因為不確定他在打什麼主意,所以何安恩先說出一個最安全的答案。
聽到她的回答,杜康點了點頭不再開口,直到到了他們的樓層,電梯門再次開啟。
杜康首先走出電梯,然後回頭說︰“去找個口罩戴上吧。”他說這句話並沒有其他含意,純粹隻是覺得辦公室裏的冷氣太冷、太涼,何安恩說話時會吸入這些冷氣,加重病情。
隻不過這句話聽在何安恩耳裏,卻有著另一層更“深遠”的意思,她以為,他是要她戴上口罩免得把病傳染給其他人,所以剛剛他問她看醫生了沒有,也隻是想確定她不會將辦公室變成疫區而已。
她氣得漲紅了臉,原本已經紅通通的眼楮,現在更是紅得像要滴出血似的,乍看上去頗有幾乎怨魂的感覺。
回到座位上,她這“嶄新”的造型先是將還沒有睡醒的同事嚇醒,然後在知道她發生什麼悲慘遭遇後,母愛泛濫的同事們把水果、維他命全往她桌上堆。
“我說小恩恩吶,你的遭遇我真的深表同情,我看現在,你隻有一個辦法才可以腕離這等悲慘的境地。”方悠悠拿起一根香蕉,仔細地剝了皮、抽了餘,湊到病患的嘴邊。
何安恩狠狠地咬了一口香蕉,先下口為強的說︰“不要叫我辭職,我才不要為了那個爛人,丟了這份薪水高、福利好的工作。”想當年她為了進公司作了多少的準備,犧牲了多少能賺錢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