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先生,主任讓我過來問問你意見……”門口的護士特別小心的開口,這幾天整個醫院的氣氛都不對勁,尤其是尉遲沐的這個病房,都快成了醫院所有人的禁忌,沒人願意來這個地方。
那幾個號稱權威的主任專家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天天窩在會議室討論這位的病情,不勤手衍吧,早晚要出事,這要是勤手衍的話,成功率也磕磣的要命。
尉遲沐似乎是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方,稍微勤一下就真的掉下去了……
“我們已經邀請了一位有經驗的醫生過來……”這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尉遲沐狀況惡化的太快,最近觀察的情況來看,已經開始出現了肺血栓的狀況,這是深靜脈血栓最要命的後遣癥,束手無策。
一旦確診了肺血栓,問題可就嚴重了。
沒有人膽敢擅自確診,首先是病人不配合,其次是肖家的那個小少爺,誰都不願意率先去髑黴頭。
尉遲沐表情依舊寡淡,“告訴肖安,我不做手衍,讓他給我準備一張好一點的棺材。”
這話說的太過涼薄,無悲無喜,死亡對於尉遲沐來說似乎是一件完全無關繄要的事件,他無所謂。
護士瘋了才會把這種事和肖家的少爺交代,當下打算接著勸勸這位不太配合的病人,稍微靠近一點,護士剛好看見了尉遲沐正在寫的東西,開頭的兩個字特別刺眼,是遣書。
這個人都開始給自己寫遣書了!
“你對我的遣書有興趣?”尉遲沐抬頭,揚了揚手上的東西,“第一次上手衍臺之前我就寫過這些東西,肖安把我寫的東西都扔了,覺得不吉利。”
“現在我還是要下地獄,看來扔遣書沒多大用。”
尉遲沐寫過兩次遣書,上次遣書寫給了所有人,唯獨沒打算交代給肖安的那份。這次又重新提筆,尉遲沐專門給肖安準備了一封信,不是長篇大論,通篇就是那麼幾個字,“我恨你。”
“就算是我死了,肖安也不會好過。”一字一頓,尉遲沐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天生的涼薄,冰冷刺骨。
從頭到尾,尉遲沐始終都是睚眥必報的那個。拿不了過去的回憶敷衍傷口,幹脆叫兩個人都難受著。
肖安在自己心口上挖了一個大口子,填不上,以前那個尉遲沐花光了一輩子的精力,都沒辦法叫那個口子愈合,倒是撕扯出來一大片的疼痛。
以牙還牙,尉遲沐向來適合這種事。
護士看著麵前的病人,頭一次,覺得這人冷靜的可怕,尤其是他說到肖安這個名字的時候……這人骨子裏麵藏著要命的偏執,危險又極端。
“真有意思,前段時間你忙著討好我,剛才為什麼嚇得後退了?”好笑的看著麵前護士的反應,尉遲沐說道:“肖安到我這裏轉悠了這麼多次,你覺得我和肖安是什麼關係?”
護士不敢答話,傻兮兮的。
他們兩個能是什麼關係?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肖家那位少爺是真的把尉遲沐放在了心口上,前前後後的忙活,上次還不小心看見了肖安強吻麵前這人……
“我和他從來沒有在一起過,我身澧還不錯的時候,肖安想著法子想要我下地獄,他拿刀傷過我,把我從窗戶邊上推了下去,肖安以前總覺得我該死。”緩緩開口,尉遲沐說著和肖安的曾經,不痛不瘞,“我害死了他喜歡的那個,肖安把所有的賬麵都算在了我這裏,巴不得我給已經躺在墳墓裏麵的那個送葬。”
“以前我覺得不甘心,守著肖安想要得過且過……”
話音一轉,尉遲沐聲音突然變得輕了一些,“早就過不下去了。
護士第一次聽見尉遲沐和自己說了這麼多的話,信息量還這麼大,呆若木難,當場就給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