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當天,三家的大家長們在皇帝家中的辦公室裏開了許久的閉門會議。當三人離開的時候,皇帝明確表明想見一見燕飛。三位大家長把這件事告訴了兒子,也說了皇帝的態度,嶽邵、孫敬池和蕭肖沒有怪父親多嘴,他們從這件事上嗅到了某些政治信號。
深思熟慮了一番,三人還是這件事告訴燕飛。出乎三人的意料,燕飛並沒有不高興,反而表現得很平淡。可能是他接受了自己能懷孕這件事,對於蕭父把這件事告訴皇帝,燕飛也坦然接受了。
這次出事,燕飛對兩個孩子的感情有了更深的認知。孩子很有可能遺傳到他的身體特點,內心深處他也不想孩子長大以後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必須藏著掖著、小心翼翼。
出院的第二天,燕飛大大方方地隨三家的六位長輩還有三位孩子的爸爸一起去皇帝家做客。皇帝竟然出人意料地把自己的兒子、兒媳都喊到了家裏,還有他的小孫子。皇帝表現得燕飛懷孕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當燕飛進門後脫下大衣,他還笑嗬嗬地說:「燕飛啊,以後你要在人類的發展史上留下鮮明的一筆了。」
燕飛半開玩笑地說:「能不能不要?很丟臉啊。」
「哈哈,這可不是丟臉的事情。也許以後我的後代也會像你一樣的人呢。」
招呼燕飛來身邊坐,皇帝對燕飛的肚子表現出了濃重的興趣。皇帝的兒子、兒媳麵帶笑容地坐在一旁,對燕飛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奇。皇帝的兒媳婦還向燕飛介紹了一些照顧孩子的經驗。
吃飯的時候,皇帝半真半假地對三家的長輩說:「如果你們的孫子有和燕飛一樣的,那我要給我家的小饅頭先訂下一門娃娃親啊。」
燕飛也半真半假地說:「隻要孩子自己願意,我不反對。」
「哈哈!我也不反對。」三家長輩們也發話。
一歲半的小饅頭被母親抱在懷裏用飯,還不懂什麼是娃娃親。
一頓飯,大家吃得都挺開心。吃完發還聊了好半天,燕飛這才離開。三家人一走,皇帝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說:「也許這真的就是人類發展的方向了……」停頓了片刻,他說:「明天你讓簡仲平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嗯。」與剛才和客人在一起的溫和不同,皇帝的兒子此刻一臉的謹慎與嚴肅。
回去的路上,燕飛在琢磨皇帝的態度,過了會兒,他問:「皇帝不會真的想跟咱們家的孩子攀娃娃親吧?」
嶽邵滿不在乎地時候:「管他的。等咱們家孩子長大了,誰知道能不能看上他家饅頭呢!我們三家和許家結盟的事情現在不是秘密了,各方都在想辦法拉攏,皇帝這麼說很正常。寶寶好不好?」剛出院,嶽邵還是擔心的。
燕飛現在習慣性的動作就是摸肚子,道:「挺好的,剛才踹了我兩腳,現在好像睡了。」
「嗬……」三位準爸爸都笑了。
對於皇帝的態度,孫敬池、蕭肖和嶽邵的反應一樣,無所謂。
回到家,沒有告訴父母這件事,怕嚇著他們,燕飛和父母聊了幾句就去休息了。
而三家的長輩回家大院後,則聚集到嶽邵家中討論一些三家未來發展更深層次的事情。兩隻還未出生的小豬已經牽扯到了多個家族的未來命運。
而皇帝對撞車事件的表態,也從某種程度上決定了那六個無知青年和他們背後家族的結局。
在家又陪了燕飛幾天,嶽邵和孫敬池才去上班,蕭肖則提前休假了。出院歸來,燕飛肚子裏的兩隻小豬也恢復了正常的作息吃飯狀態。每天除了睡覺之外,就是在「爸爸」的肚子裏伸展四肢。兩個孩子,空間有限,常常頂得燕飛的胃很不舒服。他現在一天吃四五頓,每頓都吃不多,吃多了難受。
燕飛把鴨梨放在暖氣上烤熱了,然後切成小塊,又好吃又不涼。捧著一盤子鴨梨,燕飛叉起一塊喂蕭肖,蕭肖咬下後說:「你吃。」
剛午睡起來母親就把一盤烤梨送到了他手上,燕飛隻覺得好幸福。蕭肖摟著他,燕飛整個人躺在沙發上,背靠著蕭肖,蕭肖的手在他的肚子上輕摸。自從燕飛懷孕之後四個人都養成了沒事摸肚子的習慣。
家裏的電話響了,蕭肖伸手接聽:「哪位?」
「蕭哥,是我,翔子。」
蕭肖看看時間:「你已經放學了吧?要晚點回來?」這個時候打電話回家,蕭肖隻想到這個可能。
燕翔在電話那邊焦急地說:「蕭哥,我現在回不去,有好多人找我要跟哥求情,我躲在教室裏呢。」
蕭肖的眼裏滑過寒芒,說:「你在教室等著,我讓人去接你。」
「嗯!」
燕飛聽到了話筒裏傳出的聲音,蹙眉:「那些人見你們不成,倒知道去找翔子。」
蕭肖打電話給助理,讓他看誰在燕翔的學校附近,去把燕翔接回來。然後他又打了幾通電話,派人去警告那些人不許去騷擾燕翔。
燕飛繼續吃梨,那些人根本沒搞清楚狀況,他家的兩隻小豬差點被他們弄出意外,別說找燕翔回來求情了,就是直接跟他求情都沒用!
燕飛道:「給燕翔派個保鏢每天接送他上學吧。他是我弟,以後找他的人估計不會少。
「好。」
一個多小時候,燕翔被人接回來了,一臉心有餘悸。一進門,他就喊:「哥,好多人在我們學校門口等著我,太可怕啦!」
「你有見他們嗎?」
「沒。他們圍著我,說要我找你幹嘛幹嘛,學校的警衛把我就出來了,我就跑回教室去趕緊打電話回家。」
「這段時間哥讓人接送你上下學,等事情過了你再自己坐公車。」
「嗯!」燕翔明顯被嚇到了。沒反對的意思。那些人差點傷了他的小侄子,他也不會替那些人求情的。
在燕飛住院期間,三位在美國留學的好室友也打了電話回國問候。三人在美國已經開始了緊張的學習。
這場新聞風暴一直持續了四個多月,最終的判決結果是六個人全部鋃鐺入獄,六人的上訴均遭駁回,其中有兩位未滿十八歲的入少年所接受三年教育,其餘的最低被判了十年,最高被判了無期徒刑。而被判無期徒刑的,就是那位故意撞車的司機;另一位司機要先去戒毒所強製戒毒,然後在牢裏度過他十六年的刑期,至於能不能出來,就不好說了。
而六個人的家庭也幾乎遭到了滅頂的災難,這些喜歡縱容孩子在外麵胡作非為,以為利用自己的錢、權可以擺平一切的家長們,嚐到了他們自己種下的苦果。
時間再回到十一月,蕭肖派了保鏢每天接送燕翔上下學,燕翔很是不習慣,總覺得特別對不起司機大哥,讓人家每天早早就到小區門口等他,下午又得早早到學校門口接他,遇到學校有活動司機還要提前來或者等他很久。雖說以他哥的身份,派個人每天開車接送他也是正常的,但從小在農村裏長大的燕翔就是不習慣,還好他哥說等這陣子過了就不讓司機接送他了,他才稍稍自在了一點。
十一月的產檢提前檢查了,天也越來越冷,燕飛也不出去了。每天最多在院子裏走走,不過得穿棉衣。孫敬池這段時間特別忙,每天晚上雖然準時回來,但吃完飯後就去書房裏加班了,經常淩晨才會休息。相比之下,嶽邵都沒有那麼忙。
這天燕飛又是在一人的吻中醒來。自從蕭肖不去上班之後,每天早上負責叫醒燕飛的人就變成了蕭肖。不過今天的吻和氣息卻不像蕭肖。還未清醒的燕飛朦朧地喚:「阿池?」
一邊吻他,一邊摸他肚子的人溫柔地出聲:「昨晚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我今天在家陪你。」最近太忙了,孫敬池很鬱悶,他很想像蕭肖那樣天天在家陪燕飛和孩子。
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在踢動了,燕飛渾身倦倦的,不想動。十一月底了,他的肚子也快八個月了。擁有男性身體的他如今挺著一個圓滾滾的超大的大肚子,沒有哺乳的胸部,三人不僅不覺得怪異,反而愛得不得了,最喜歡的就是他那圓滾滾的大肚子。
「起來吧?餓了吧?」
「不是很餓。」燕飛懶洋洋地說,「不想動,懶懶的。」
孫敬池心疼地說:「辛苦你了。以後別管老人家說什麼,咱們隻生這一胎。看你這麼難受,我們都特後悔。」
燕飛笑道:「那好啊。你們以後要戴套子,也不能兩個人一起。」
呃……孫敬池咳了一聲,正經地說:「我們不內射。」
燕飛朝後給了他一枴子,然後說:「再躺會兒,不是很想吃,給我倒杯水。」
孫敬池下床給燕飛倒水,燕飛沒法翻身,問:「小小呢?」
「蕭叔找他有事,他去蕭叔的辦公室了。上頭好像有什麼任務。」
「哦。」
給燕飛倒好了水,孫敬池一手扶起了燕飛喂他和誰。在燕飛喝完後,孫敬池說:「我把早餐拿上來吧,時間不早了,不能不吃早飯。」
摸摸肚子,燕飛點點頭:「好吧。」
孫敬池把水杯放回床頭櫃,去給燕飛拿早餐。隨著預產期的臨近,三個人的心也提了起來。很快,孫敬池端著早餐上來了,燕飛沒什麼胃口,他也沒有拿太多。
燕飛下床去刷完牙後,看到放在外廳茶幾上的早餐,他問:「你呢,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