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他呢喃,聲音低沉粗啞。他又揉揉我的屁股,伸手探往我的下腹,慢慢將兩指伸入我體內,一圈一圈又一圈,以旋轉的方式折磨我。
我大聲哭喊,完全失去理智,身體主宰了一切,我高潮不斷,在他的手指周圍收縮震顫,如此強烈、出人意表且快速。
「就是這樣,寶貝。」他讚賞地低吟。他解開我的手腕,另一手依然探入我體內,我精疲力盡、氣喘籲籲地躺在他身上。
「我們還沒結束呢,安娜塔希婭。」他說著移動一下,但手沒有動。他將我的膝蓋挪到床下,所以我是麵對床趴著,他跪在我身後的地板上,解開了拉鏈。他的手指滑出我體內,我聽到熟悉的撕開鋁箔聲。「張開腿。」他低吼,我很聽話,他抓著我的臀部一舉挺入。
「這次會很快,寶貝,」他輕聲說,抓著我的臀部,輕輕滑出又再次大力挺進。
「啊。」我大喊,充實感如天堂般美好。他恰好擊中我因渴望而疼痛的那一點,一次又一次,以甜蜜精確的衝刺將它解除,這感覺讓人心蕩神馳,正是我想要的。我將身體往後頂著他,一下又一下。
「安娜,不行。」他哼了聲,試著固定住我,但我太想要他,我抵著他磨蹭,配合他的每個動作。
「安娜,可惡。」他嘶聲吸氣到達了頂點,那折磨人的聲音讓我再次潰散,具有療癒效果的高潮將我捲入天際,一直往上,我感覺整個人被搾得一滴不剩,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克裏斯欽彎下身吻我的肩,退出我體內,他伸臂摟住我,頭枕著我的背,我們就這樣跪趴在床邊。跪了多久?幾秒鍾?或是幾分鍾,直到我們的呼吸緩和下來。我下腹的疼痛消失無蹤,隻剩下舒緩滿足的平靜。
克裏斯欽移動身軀,吻吻我的背。「我相信妳還欠我一支舞,史迪爾小姐。」
「嗯。」我回答,享受疼痛得到舒緩的感覺,沉浸在餘韻之中。
他跪坐,將我從床上拉過來坐在他大腿上。「我們時間不多,來吧。」他吻吻我的髮,強迫我站好。
我嘟嚷著坐回床邊,從地上找回底褲穿好,懶洋洋地走向椅子去拿晚禮服,這才發現進行剛才那場非法幽會時,我自始至終都沒脫鞋子。克裏斯欽已經打理好自己和床鋪,正在繫領結。
我重新套上晚禮服,檢視著備忘板上的照片。繃著臉的小克裏斯欽從以前就很帥和艾立歐及蜜雅去滑雪,在巴黎的獨照——背景的凱旋門看起來像贈品,在倫敦、紐約、大峽穀、雪梨歌劇院,甚至是萬裏長城,格雷少爺這麼年輕就周遊列國了。
還有許多演唱會的票根,愛爾蘭搖滾樂團U2、美國重金屬樂團Metallica、英國搖滾樂團The verve、美國創作女歌手雪瑞兒·可洛、紐約愛樂交響樂團演奏普羅高菲夫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真是多元化的喜好!在板子一角有張護照大小、黑白的年輕女人照片,她看起來很眼熟,但我想破頭也想不出曾在哪裏見過她。謝天謝地,不是羅賓森太太。
「這是誰?」我問。
「不重要的人。」他一邊含糊地說,一邊穿上外套,不忘喬正領結。「要幫妳拉拉鏈嗎?」
「麻煩你。那為什麼她會在你的備忘板上?」
「是我的疏忽。我的領結還好嗎?」他像個小男孩般抬起下巴,我笑著替他拉好。
「完美之至。」
「像妳一樣。」他呢喃,拉過我熱情地親吻。「感覺好些了?」
「好很多很多,謝謝你,格雷先生。」
「我的榮幸,史迪爾小姐。」
***
賓客們聚集在舞池中,克裏斯欽對我一笑——我們剛剛好趕上,隨後牽著我走向有著黑白相間地板的舞池。
「現在,各位先生女士,第一支舞的時間到了。格雷先生和崔弗蓮醫生,準備好了嗎?」凱瑞克點頭表示同意,伸手摟著葛蕾絲。
「參加第一支舞拍賣的先生女士們,準備好了嗎?」我們全都點頭,蜜雅身邊的舞伴我不認識,我好奇西恩發生什麼事了。
「那我們就該開始了。森姆,來吧!」
一個年輕男人在掌聲中慢慢走上舞台,轉身對樂隊彈指示意,熟悉的爵士名曲《愛你愛到心坎裏》的旋律響起。
克裏斯欽低頭對我微笑,將我擁入懷中開始舞動。噢,他真會跳舞,讓人很容易跟上。我們在舞池裏翩翩起舞,像傻瓜般相視而笑。
「我喜歡這首歌,」克裏斯欽輕喃,低頭望著我。「挺貼切的。」他不再笑了,表情嚴肅。
「你也在我心坎裏,」我回答。「剛才在你房間時,甚至在身體裏。」
他勾起嘴角,隱藏不住溢出的笑意。
「史迪爾小姐,」他假裝警告我,「我一點都不知道妳也可以這麼低級。」
「格雷先生,我也沒想到,我想是最近才學壞的,潛移默化的結果。」
「我也學了不少。」克裏斯欽再次嚴肅起來,四周似乎隻剩下我們和樂隊,我們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裏。
一曲既終,我們雙雙鼓掌,歌手森姆優雅地彎腰致謝,介紹著他的團員。
「我可以搶舞伴嗎?」
我認出這個男人就是在拍賣會上競標我的人,克裏斯欽不情願地放開我,但似乎也很開心。
「歡迎之至。安娜塔希婭,這位是約翰·弗林。約翰,這是安娜塔希婭。」
天!
克裏斯欽對我擠擠眼,隨後走向舞池的另一邊。
「妳好嗎,安娜塔希婭?」弗林醫生和氣地問,我聽出他一口英國腔。
「你好。」我結結巴巴地說。
樂隊開始演奏另一首曲子,弗林醫生將我攬入懷中。他比我想像的年輕太多了——雖然我看不見他的臉,他的麵具和克裏斯欽的很像,但身高沒有克裏斯欽那麼高,動作也沒有克裏斯欽那種輕鬆自在的優雅。
我該跟他說什麼?為什麼克裏斯欽個性這麼難搞?為什麼你要對我出價?其實這才是我唯一想問他的事,但感覺有點沒禮貌。
「我很高興終於見到妳了,安娜塔希婭。玩得開心嗎?」他問。
「本來是的。」我低聲說。
「噢,希望妳心情轉變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他對我溫暖一笑,讓我稍微自在了些。
「弗林醫生,你是心理醫生啊,你來告訴我原因。」
他笑了。「問題就在這裏,對嗎?心理醫生恐懼症?」
我格格笑。「我擔心自己會洩漏太多,所以有點警覺且嚇到了。但其實我隻想問你有關克裏斯欽的事。」
他微微一笑。「首先。這是個派對,所以我沒在出診,」他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其次,我真的不能和妳聊克裏斯欽,不然,」他逗我,「到聖誕節都聊不完了。」
我震驚得倒吸一口氣。
「醫生的玩笑啦,安娜塔希婭。」
我臉一紅,尷尬萬分,又有點不滿。他在拿克裏斯欽尋開心。「你剛剛的表現,證實了我之前和克裏斯欽說過的…你是個騙錢的蒙古大夫。」我警告他。
弗林醫生爆出大笑。「妳懂的還不少嘛。」
「你是英國人?」
「嗯,來自倫敦。」
「那怎麼會來到這裏?」
「我高興囉。」
「你不輕易敞開心胸,對嗎?」
「沒什麼好敞開來談的,我是個非常無趣的人。」
「這樣說有點貶低自己了。」
「標準英國人的性格啊,這是我們國家的特色。」
「哦。」
「我也可以指控妳同樣的罪名,安娜塔希婭。」
「要說我也是個無趣的人嗎,弗林醫生?」
他哼了一聲。「不是,安娜塔希婭,是妳也不願意敞開心胸。」
「沒什麼好敞開的呀。」我微笑。
「我真心懷疑這一點。」他突然皺起眉頭。
我紅了臉,但音樂已經結束,克裏斯欽又回到我身邊,弗林醫生鬆開了手。
「很榮幸見到妳,安娜塔希婭。」他再次對我溫暖一笑,我覺得自己像是通過某種秘密考驗。
「約翰。」克裏斯欽對他點頭。
「克裏斯欽。」弗林醫生回禮,轉過身消失在人群中。
克裏斯欽拉我入懷,跳起下一支舞。
「他比我想的年輕很多,」我對他低語,「而且超級大嘴巴的。」
克裏斯欽偏著頭。「大嘴巴?」
「對啊,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故意這麼說。
克裏斯欽緊張起來。「嗯,這樣的話,我們去拿妳的皮包吧。我猜妳不會想再和我有所牽連了。」他柔聲說。
我停住腳步。「他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啦。」我的聲音充滿驚恐。
克裏斯欽眨眨眼,臉上出現如釋重負的表情,他再次擁我入懷。「那就好好享受這支舞吧。」他低頭笑著安慰我,帶著我轉圈。
他為什麼認為我會離開?這沒有道理呀。
我們又跳了兩首曲子,我有點想去化妝室。
「我很快就回來。」
我朝著化妝室走去,想起手拿包還放在餐桌那兒,所以我又折返帳篷。我走進去,帳篷內還是很明亮,但幾乎沒什麼人了,除了角落裏的那對男女,他們真應該直接去開房間!我拿起包包。
「安娜塔希婭?」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嚇了我一跳,我轉身看到一位穿著黑色緊身絲絨晚禮服的女人。她的麵具堪稱獨一無二,將臉的上半部及頭髮都遮住了,細緻的金絲裝飾非常美麗。
「真高興妳是一個人了,」她柔聲說,「我整晚都想和妳聊聊天呢。」
「很抱歉,我不知道您是哪位?」
她摘下麵具,露出一頭秀髮。
可惡!是羅賓森太太。
「真抱歉,我嚇到妳了。」
我瞪著她。真是的,這個女人到底想怎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戀童癖患者交際應酬,她甜甜地笑著,揮手示意我坐下。因為沒有任何參考經驗,我出於禮貌照她的話做,也慶幸自己還戴著麵具。
「我不會耽擱太久,安娜塔希婭,我知道妳是怎麼想我的…克裏斯欽跟我提過。」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一點情緒都沒洩漏,但我很高興她知道我不喜歡她,省得還要跟她重述一遍,況且她也直接切入了重點。我也有點好奇她要跟我說什麼。
她頓了一下,往我肩膀後麵看。「泰勒正盯著我們。」
我環顧周遭,看到他正在入口處檢視帳篷。索耶在他身邊,他們環視四周,就是沒看我們。
「聽著,我們時間不多,」她匆忙道,「很明顯的,妳一定也看出克裏斯欽正深愛著妳,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從來沒有。」她強調最後一句。
什麼?愛著我?不對,她告訴我做什麼?讓我安心?我搞不懂。
「他不會告訴妳,因為他自己八成也還沒意識到,盡管我已經跟他說過,但這就是克裏斯欽。他不太擅長調適任何正麵的感情或情緒,負麵情緒困擾他太久了,但妳大概也已看出了這個部分,他認為自己不值得被愛。」
我感到天旋地轉。克裏斯欽愛我?他從沒說過,而這個女人卻幫他分析他內心的感受?真奇怪。
我的腦海閃過千百個畫麵iPad、滑翔機、專程飛來見我、所有的行為、他的佔有慾、十萬美金的舞,這是愛嗎?
而從這個女人口中聽到這些、由她來向我確認的感覺,老實說。很差。我寧願聽他親口說。
下一瞬,我的心發緊。他認為自己不值得被愛?為什麼?
「我從來沒看過他這麼快樂,而妳很明顯的也愛著他。」她揚起淺淺的微笑。「這樣很好,我希望你們兩個幸福。但我想說的是,如果妳再次傷害他,我會找到妳,小姑娘,而那時候日子就不會太好受了。」
她緊盯著我,冰塊般寒冷的藍眼,幾乎穿透我的頭皮,試著看清麵具下的我。她的威脅很驚人,也非常怪異,我不由自主格格笑了出來,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她有那麼多話可以對我說,我從沒想過會是這些。
「妳覺得這很有趣嗎,安娜塔希婭?」她驚訝又氣急敗壞,「妳沒看到他上週六是什麼樣子。」
我的臉一沉,想到克裏斯欽不開心,並不是個偷快的回憶,而上週六就是我離開他的日子。他一定去找她了,這讓我作嘔。我為什麼要坐在這裏聽這些廢話,而且還是來自她?我緩緩起身,認真地看著她。
「我笑的是妳的厚臉皮。林肯太太。克裏斯欽與我和妳一點關係也沒有,如果我真的離開了他,而妳跑來找我的話,我會等著妳——相信我。也許我能代表當年被妳折磨的那個十五歲的孩子,讓妳嚐嚐自己種下的惡果,搞不好會比現在的他更糟糕透頂。」
她驚訝得張大了嘴。
「現在恕我告退,比起浪費時間和妳在一起,我還有更好的事可以做。」我轉過身,腎上腺素和怒氣充斥全身,我往泰勒站著的入口處走去,克裏斯欽剛好走過來,一臉驚慌和擔憂。
「妳在這裏啊。」他輕聲說,在看到伊蓮娜時,隨即雙眉緊蹙。
我一句話也沒說,大步走過他身邊,給他時間做出選擇——要她還是要我。他選對了。
「安娜,」他喚我,我停下腳步,等他跟上來後轉身麵對他。「怎麼回事?」他低頭看我,一臉關切。
「為什麼不去問你的前女友?」我酸酸地說。
他嘴角扭曲,眼裏罩上寒霜。「我是在問妳。」他語氣輕柔,但帶著不隻是威脅的意味。
我們瞪著彼此。
好吧,我知道如果我不告訴他,一定會大吵一架。「如果我再次傷害你,她威脅要找我算帳——可能會用皮鞭吧。」我沒好氣地說。
他鬆了一口氣,唇線變得柔和,還帶著調皮。「看來妳的伶牙俐齒一直都在嘛?」他說,我看得出他在努力憋笑。
「這不好笑,克裏斯欽。」
「嗯,妳說得對,我去跟她談談。」他換上嚴肅的表情,雖然還是在憋笑。
「你最好不要這麼做。」我雙手抱胸,火氣又上來了。
他眨眨眼,驚訝於我的脾氣。
「聽我說,我知道你和她有生意往來,但是——」我頓住。我想要他做什麼?放棄她?不再與她見麵?我能這麼做嗎?「我必須去化妝室。」我望著他,雙唇緊抿。
他嘆口氣,微偏著頭。他可以再帥一點嗎?是因為麵具的關係嗎?
「請不要發脾氣,我不知道她也在這裏。她說她不會出席的。」他安撫的語氣就像是在和小孩說話。他伸出手,用大拇指掠過我噘起的唇。「別讓伊蓮娜毀了我們的夜晚,安娜塔希婭,她真的是過去式了。」
「過去」變成了最重要的字眼,我黑心地想,他則勾起我的下巴輕柔地吻我,我滿意地嘆息,對他眨了眨眼。他站直身子,扶著我的手肘。
「我陪妳去化妝室,免得妳半路又被人打擾。」
他帶著我穿越草坪,來到那華麗的流動廁所。蜜雅說這是為了活動專程運過來的,但我沒想到也有這麼高級的版本。
「我在這裏等妳,寶貝。」他低語。
等我出來時心情已經好多了。我決定不要讓羅賓森太太毀了我的夜晚,因為這可能正是她的目的。克裏斯欽正在一段距離外講電話,遠離附近那群談笑賓客的聽力範圍。我向他走近,聽見他的對話內容,語氣斬釘截鐵。
「妳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我以為我們講好的。不要去騷擾她…這是我第一次擁有一段正常的男女關係,我不想因為妳對我錯誤的關心而搞砸。離、她、遠、一、點,我是說真的,伊蓮娜。」他停下來聆聽,「不,當然不。」說這句話時他的眉頭蹙得死緊,他抬起頭,發現我在看他。「我要走了,晚安。」他結束通話。
我偏著頭,挑起一道眉看著他。他為什麼打電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