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韓仲天的臉色瞬間變白了,整個會議室裏人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可能!」韓仲天不敢置信,他絕對不相信憑王雪琳這麼貪婪的個性會隨便把股份送給韓江。
深吸一口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陰厲的瞇起來眼睛,「韓江,看不出來你竟然在這裏算計我呢,不過真可惜,就算她今天把股權都給了你,股份轉讓手續少說也要辦個三五天,所以現在我還是公司最大的股東,你,現在已經跟公司沒有任何關係了。」
韓江似乎早就料定韓仲天會這麼說,失笑一聲,不緊不慢從旁邊的律師手裏拿過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說,「很抱歉父親,讓您失望了,早在一個月前,我與母親的股權轉讓手續就辦完了,現在這份協議已經具有了法律效力,您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韓仲天拿起那份文件看了一眼,氣的手指都哆嗦起來,把文件扔到JACK臉上說,「給我看!這東西是不是真的!」
JACK戰戰兢兢地看完,頭上的冷汗都淌了下來,「韓老先生……這個的確是真的,按照法律規定,您已經不是公司最大的股東,而且……」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韓仲天畢竟歲數大了,整個人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精明算計,此時稍微受一點刺激就暴跳如雷,一直身居高位的優越感讓他不能忍受一丁點失敗。
他拄著枴杖氣急敗壞的走到會議室中間,指著在座所有的股東說,「你們還在等什麼!趕緊簽字,讓這個畜生滾!」
所有的董事鴉雀無聲,有的人心裏是真的為韓江奪權而高興,這時候肯定不會臨陣倒戈,有的人看清楚局勢,掂量著韓江手裏的股份,哪裏還敢再起背叛的心思,一時間沒有人敢攪進這父子倆的龍虎鬥之中。
韓仲天氣瘋了,抬起枴杖就往韓江腦袋上砸,他的所有心血全都被韓江這個孽子毀掉了,政壇不順,商界也不順,如今連抱孫子的希望都被他毀了。
原來以為是傀儡一般可以任意擺佈的兒子,實際上竟然是一條伺機而動的蛇,冷不丁就逮住機會就撲上來,把他咬的鮮血淋漓。
意氣風發了一輩子韓仲天無法接受這個打擊,捂著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氣,似乎非常的痛苦,韓江變了臉色,上前一步扶住他,整個會議室當即亂成一團,有人當即拉開大門跑出去大喊,「秘書呢!快給董事長倒杯水」
這時候門外的米莎急匆匆的跑進來,手裏端著一杯普洱,「水在這裏!董事長有高血壓,先喝點普洱緩一緩。」
韓仲天隻是一時暈眩,神智還算清醒,把周圍的股東都遣散走了之後,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茶水之後,突然像是卡住一般,幾秒鍾的時間就背過氣去,一張佈滿皺紋的臉瞬間憋的青紫一片,整個人在椅子上不停地抽搐。
旁邊的米莎嚇得尖叫起來,韓江額頭上流出了冷汗,讓韓仲天平躺在地上之後,急切的說,「別傻愣著!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
整個會議室亂成了一團,在救護人員把韓仲抬上救護車以後,韓江站在原地,環顧四周,臉色很難看。
韓仲天的反應一看就不是高血壓,怎麼看都像是中毒,原因難道就是那一杯普洱茶?
不會,那個女秘書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投毒,肯定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
韓江一步一步的哦祖國,旁邊的米莎嚇壞了,站在旁邊不停地打著哆嗦,差點就要縮進角落裏了。
「說,剛才你在茶裏放了什麼?」
「我……我沒……沒有……」米莎嚇得哭了起來,抽抽嗒嗒的直搖頭,「韓先生您……你相信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什麼都沒做老頭子會喝了幾口茶就變成那樣子?你當我是傻瓜嗎?」韓江挑了挑眉毛。
「不不,不是這樣的……」小姑娘顯然沒有見過這種陣仗,沒說幾句就把實話全都說了出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之前在開會之前,夫人有來找過我,她說董事長喜歡散會後喝普洱茶,還特意塞給我一個茶葉盒,說是從家裏拿過來的頂級普洱,外麵買不到。我當時本來把茶葉都準備好了,誰知道董事長突然暈倒了,我想也沒想倒上熱水就端了進來,誰知道……」
米莎嗚嗚的哭,精緻的妝容已經全都花了,韓江放開她的手腕,沉了口氣說,「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天我問你的事情記得一個字也不要往外說。」
「我我……我知道!謝謝韓先生!」米莎如逢大赦,擦了擦眼淚,逃似的跑出了會議室。
韓江站在原地,頭痛的揉了揉眉角。
該死的,他千算萬算沒有料到王雪琳竟然會對韓仲天下毒,這簡直是恨不得老頭子下一秒就去死,到時候他韓江還要背上「殺父」的黑鍋,真是好狠的手段。
明明希望過上安穩的日子,卻又不得不捲入這場爾虞我詐之中,心裏真是疲憊不堪。
如果這時候錦書能夠在身邊,哪怕看一看他的臉,心裏也能平靜很多,可惜……
拿出電話想要按下那一串倒背如流的號碼,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轉身開著車去了醫院的方向。
「喂,錦書,過來吃飯,別坐在陽台發呆了。」趙翰川的聲音從廚房飄來。
「哎,來了。」錦書答應了一聲,把手機放到一邊,最終沒有按下通話鍵。
芸豆趁爸爸不注意,踩著小凳子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兩個字。
「韓江」?
咦?不認識哎……幼兒園老師沒有教過這兩個字怎麼念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