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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晚飯吃的異常沉默,顧彥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隻是不停的找話題想要逗他開心。

但雲錦書這幾天經歷的風波實在是太多了,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把顧彥當兄弟般,隨意自在的聊天交談。基本上就是顧彥問他什麼,他就回答什麼,根本就不主動找話題,也沒有像以前那樣跟他開玩笑。

顧彥明白雲錦書隻是一時半會兒沒法接受現在的狀況,所以也不逼迫他。

他雖然不明白雲錦書和韓江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但是他知道雲錦書心裏受過非常大的創傷,這種傷口也許用肉眼看不到,但是卻時不時的會湧出滾滾鮮血讓他疼得鑽心。

所以,他想給雲錦書一個全新的開始,讓他遠離韓江這個危險的男人,隻是過普通平靜的日子。

他會用一輩子的努力去為他療傷,所以並不急於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或許他顧彥是卑鄙的,但是他一點也不後悔。從始至終是韓江在給他機會,如果他沒有傷害雲錦書,如果他沒有跟溫澤雲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糾纏不清,那麼自己不會孤注一擲,強行的逼雲錦書看清現實。

雲錦書在他心裏仍舊是那個初見時,帶著淺淺微笑的男人,這樣的人就應該捧在手裏用心嗬護,而不是糟蹋他的愛,把他一次又一次拉過來又推開。

顧彥出神的時候,雲錦書的手機響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韓江打過來了,手指微微一僵,馬上接了起來,可電話那邊卻傳來張媽焦急的聲音。

「小書,你在哪裏?趕快回來一趟吧,芸豆發了高燒,哇哇大哭就是不去醫院,吵著鬧著要你回來!」

雲錦書的腦袋嗡嗡作響,他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為什麼這麼多的事情同時堆在了一起。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穩的說,「張媽你先別著急,給芸豆敷上涼毛巾,告訴他我這就回去。」

扣上電話,雲錦書撫了撫半邊臉對顧彥說,「豆子他生病了,我得回去,顧大哥今天……對不起。」

顧彥沒有再說什麼,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我送你回家,正好去看看豆子怎麼樣了。」

雲錦書做了難,他不想在這時候再讓顧彥為自己拖泥帶水,搖了搖頭說,「我想打車回去。」

顧彥知道雲錦書心裏的想法,隻是苦澀的勾起嘴角說,「錦書,就因為我之前的話,所以現在連去看看芸豆的資格都沒有了嗎?我不會逼你一定要給我答覆,隻是單純的想去看看孩子,如果豆子病的很嚴重我也可以開車送他去醫院,這樣也不可以嗎?」

這一句話堵住了雲錦書全部的理由,顧彥幫了他這麼多忙,自己也許幾輩子都償還不了,更何況他一直很疼芸豆,如果這時候再冷冰冰的拒絕,他跟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顧彥的話讓他妥協了,他最終點了點頭,顧彥展顏一笑,拿著外套跟著雲錦書飛快的開著車子駛去了公寓。

***

芸豆的病來的突然,之前沒有任何徵兆,雲錦書心裏焦急,跑回家之後,張媽還在。

老人家一直把芸豆當成自己的孫子來疼,這會兒看見雲錦書終於回來了,可算是放了一顆心,剛急匆匆的迎上來,卻一眼看見了雲錦書身後的顧彥,當即她的臉色變得有幾分古怪。

雲錦書沒有看到她的臉色,隻是看了看躺在床上燒得燙手的芸豆,焦急地問,「張媽,豆子燒了多久了,涼毛巾是不是沒有起效?怎麼還是這麼燙手?」

張媽回過神來,禮貌的對顧彥點了點頭,湊過來愧疚地說,「六點多吃過晚飯就開始了,可能是今天我給他洗澡著涼了,抱歉小書……都是我的錯。」

老人家盡心盡力的幫他照顧孩子,雲錦書哪裏會有責怪她的意思,「張媽,不是你的錯,這麼大的小孩就是很容易生病,你今天已經忙活一天了,這麼晚了您趕快回家吧,豆子我來照顧就行。」

張媽起先不願意走,可是她的兒子打電話催了,她也隻好帶著愧疚離開了雲錦書的家。

屋裏隻剩下顧彥和雲錦書兩個大人,雲錦書抱起芸豆給他又裹了兩層小被子,小傢夥已經燒迷糊了,睜開眼睛看清楚是雲錦書之後委屈的開始抽噎起來,小手緊緊地抓住被子,可憐兮兮的說,「粑……粑……難……難受……」

「不怕,爸爸在呢,咱們去醫院好不好?」

雲錦書知道自從上次火災之後,芸豆每次聽見醫院就會哭鬧不停,可是現在他已經燒的這麼厲害了,不去醫院怎麼行。

「嗚嗚!嗷嗚……嗚嗚……」芸豆嗚嗚的哭著,小腿不停地亂動,似乎說什麼也不要去醫院。

顧彥拿著奶瓶灌了點熱水拿過來,手裏還多了一塊涼毛巾,「先給他喝點水,發燒的時候很容易脫水,這個架勢非去醫院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