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沉默了很久,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著溫澤雲跟他說的話。

他明明沒有給溫澤雲發過短信,為什麼他就一口咬定是自己害他?他其實也在懷疑整件事情,可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整件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也許親眼見一見溫澤雲,他能發現一些線索。

想到這裏韓江開了口,「好,幾點?在哪裏?」

兩人約在晚上九點見麵,地點選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咖啡廳裏,韓江去的早,等了半個多鍾頭溫澤雲才到。

在戒毒所關了將近一個多月,溫澤雲瘦了一些,可精神卻完全沒有任何好轉,看起來仍舊有些萎靡不振,韓江覺得奇怪,他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想是徹底戒掉毒品的樣子,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溫澤雲坐下之後,摘掉了墨鏡,眼睛還是有些發虛,「江子,你把我害成這樣,自己倒是滿麵紅光,看來活的很逍遙啊。」

韓江挑了挑眉毛,「你隻要戒掉那些亂七八糟像以前那樣,也能過得很逍遙,而不是變成這幅樣子。」

溫澤雲嗤笑一聲,「我就算戒掉又能怎麼樣?爸爸能把我接回去?董曉蝶還願意嫁給我?你……還願意暗戀我?」

韓江的臉猛地沉了下去,他雖然知道溫澤雲一定明白他對他曾經的感情,可是聽到他這樣不在乎,甚至鄙夷的說出來還是非常的不悅。

「暗戀並不代表永戀,澤雲,我現在並不愛你了。」

韓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樣輕鬆地說出來,說出來的一剎那他感覺心頭都輕鬆了很多,很多時候執念與放下之間也許就是這樣一瞬間的事情。

溫澤雲的臉色一白,接著冷冷的笑了笑,「那你愛誰?還是那個雲錦書?」

他嗤笑一聲,韓江卻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澤雲,如果你對我的私事感興趣的話,那我們今天的話題就到這裏吧,我沒興趣聽你說這些。」

溫澤雲氣的攥緊了手裏的咖啡杯,沉了很久才露出一抹可憐的表情,「江子……你現在連跟我說話都不願意了嗎?你不是答應我要幫我挽救公司的嗎?難道你聽見雲錦書這三個字就接著出爾反爾了?」

韓江隻覺得非常的壓抑,他越來越覺得溫澤雲不是他當初認識的那個男人了,但想起之前的感情他還是坐了下來,「你先說說你的想法吧,我聽著。」

溫澤雲抿著嘴唇想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想要找一個大股東來投資,或者先解決員工的工資問題,再找一家投資公司幫忙打理,隻要做成幾筆生意,公司絕對能緩過氣來。所以……你借給我點錢吧。」

韓江猛地皺起了眉頭,原來繞來繞去溫澤雲還是在惦記他的錢,說什麼挽救公司,給賭徒和毒販子人民幣,就等於拿錢打了水漂,和著他韓江在溫澤雲眼裏就是個任勞任怨的提款機。

「夠了!什麼都不用說了,如果是借錢我一分也不會給你,不是我絕情,是我不能再給你錢讓你再去吃喝女票賭!溫澤雲,今天說再見吧,就當以前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死了,我救你一命,也算對你仁至義盡了。」

韓江氣的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溫澤雲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我不是去買毒品也不是去賭博!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那些銀行一聽見我的名字,連人都不見了,如果你不幫我,我真的要去路邊流浪了,江子,你不能這麼對我!」

溫澤雲據理力爭,想要錢的心情幾乎讓他變得魔障,韓江回過頭剛想開口,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他煩躁的接起來,那邊去傳來驚恐的聲音,「你是不是韓江韓先生!?」

韓江猛地一愣,心裏湧上來一種不詳的預感,「我就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是誰?」

「我是XX小區的保安啊!昨天我還在樓下見過你的那個,你不是雲錦書先生的表哥嗎?我們聯繫不上他,他也沒有其他親人了,我們隻能來找你!他住的那一層失火了,鄰居說聽見屋裏有孩子哭聲,可是我們怎麼砸門裏麵都沒有動靜,火警都來了,你也趕快過來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韓江聽到這話瞳孔猛地一縮,電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根本來不及思考,拿起外套就往外跑,溫澤雲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袖子,「韓江!你到底要幹什麼!今天你不給我句準話我說什麼也不會放你走的!」

韓江徹底的憤怒了,狠狠掙開他的手,「錢我一個子也不會給你!」

撂下這話,他轉身飛奔出去,心口劇烈的跳動著,彷彿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嚨……

芸豆,芸豆還在屋裏!那是雲錦書的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韓江從眼前消失了,溫澤雲站在原地,氣的不停地哆嗦,臉色蒼白如紙,如果之前韓江害他被警察抓住,他還有所懷疑,那麼現在韓江見死不救,已經證明他根本就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