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吵吵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門邊的佐安猶豫了一下走到安笙的床邊,輕輕的拍了拍趴著的人。
「我沒事,艾瑞克,讓我靜一下。」完全沒有注意到剛剛的情況,安笙隻是以為艾瑞克叫他。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沮喪。
「我有事,談談?」並不清亮的嗓音微沉的響起,帶著佐安特有的淡然。
安笙聞言一愣,從床上抬起頭,一見佐安微微一僵。他還沒處理好自己的心情,就怕一見佐安什麼都不管不顧就把他抓起裏困在懷裏鎖在自己身邊,哪也不許去——當然純粹臆想,除非佐安願意,以他的身手這輩子都不用想了。
某人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自言自語的洩露了心底的話。
佐安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淡然的伸出手,「你綁吧。」如果這能讓你開心一些。
安笙聞言嘴角一抽,這還是佐安麼。
揉揉腦袋,爬起來坐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佐安。
佐安也仰著頭,麵無表情的回視。
「我們談談。」
安笙沉默半晌,「好。」注意到戴迪床下放著的鞋子,想了一下。
「去廚房吧,你晚上還沒吃。」
因此,艾瑞克帶回來的愛心晚餐被兩人完全忽視在了桌子上。
等兩人離開,戴迪從床簾後探出頭,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而不懷好意的光芒。
廚房裏,安笙挑選著食材麵板上的材料,腦子裏紛亂的菜譜和之前的任務,許久也沒有選下一樣東西。
佐安隻是安靜的站在後麵,既不出聲兌現之前說的談談,也沒有催促安笙坐晚飯的動作。
隻是片刻的安靜之後,一聲明顯的「咕……」輕微但是囂張的在廚房隻有兩個人的空間裏響起。
本來有些煩憂的安笙微微一愣,回頭看向仍然一臉冷漠,表情可以說是無辜的佐安。
「我餓了。」
「……」
「噗嗤……」安笙笑起來,剛剛佔據腦海的煩憂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抱歉,我這就做飯。」心情剎那間放鬆之後,安笙很快確定了食材。
片刻,簡單的四菜一湯被安笙擺在廚房的洗菜台上,給佐安遞了餐具,看著他優雅又快速的用餐,才隨手抽了一把叉子一起吃起來。
也許是過了晚餐時間,也許是兩個人此刻都有心事,總之悶頭吃飯的情況下,本來對於兩個人來說有點多的四菜一湯很快就消滅殆盡。
安笙站起來準備收拾殘局,就發現佐安臉色不對。
「怎麼了?」
話還沒問完,佐安就俯身在洗菜的地方一陣幹嘔,似乎非常難受。
「嘔……」
安笙瞭然,又有些心疼,從保鮮櫃裏取了卡納果的原汁,用溫水沖開,端到佐安邊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好點麼?」安笙心下剛剛壓下的擔憂又被勾起,這樣的情況如果離開艦艇,三餐條件更差,這人怎麼吃的消。
大約止了嘔意,佐安抬起頭,因為反胃的關係,臉色有點蒼白。安笙把沖了卡納果汁液的水遞給他。
抿了一口水,佐安察覺到安笙低落的情緒,握向安笙遞過水後收回的手,卻因為沒有抓準隻是揪住了衣袖。
「我沒有事。不要擔心。」
麵對那個冷漠的人,一手揪著自己的衣袖一臉認真的對他保證,安笙既感動又無奈。
「不是你說沒事就沒事的,三個月啊,你有沒有想過那時候你都要生了!」
「不用三個月。」佐安自然清楚自己的身體,他並沒有打算按照命令裏用三個月時間執行這個任務,兩個月內完結,趕在生產之前回來,這個打算他並不想先和安笙說清楚,是怕回造成他更多無謂的擔心。而且有一些事情安笙的級別不夠,不能知曉,其實這次軍部的準備相當完善,他所麵臨的不一定是桑姆的結果。
可是對佐安情緒敏感至極的安笙,即使沒有完全的猜到佐安的打算,就沖那句話和那一臉的篤定,又怎麼會想不到。
「你不要亂來,我所有的擔心都是出自你和寶寶,如果你為了讓我安心而急於做某些事情,反而讓自己陷入危險,我會生氣的,真的會生氣。」安笙反握著佐安的手,一字一句用力的說著。想讓他記得,讓他聽進去。
安笙很少在佐安麵前冷下臉,他總是溫柔的寵溺的笑,或者痞痞的調戲。兩人結婚後他的變臉總共也就兩次,第一次是發現佐安用禁藥,第二次就是此刻。
佐安看著麵前嚴肅著表情的人,一貫淡漠和少言的他,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一種親吻的衝動,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就著安笙握住的手,佐安輕輕的靠上去,側過頭,銜住那一雙還想說什麼的嘴唇。
安笙詫異的睜大眼,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這是佐安第一次主動吻他。無論還有多少沒出口的擔憂,這刻,安笙都拋諸腦後,一手攬過那一吻即走的人,緊緊的收攏握著後頸的手,加深了之前那個蜻蜓點水的吻。
就在這個瀰漫著還未散去菜味的廚房,收拾了一半盤碗的洗菜台邊,兩個人從談話變成熱吻,口舌相交,相濡以沫。
一吻結束,安笙鬆開禁錮著佐安的手,看著那個剛剛還主動親吻他,此刻卻閉著眼微微喘息的人。心頭一種激動,那句他從來不覺得需要出口的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吐了出來。
「我愛你!」
還沒有順了呼吸的佐安,閉著眼因為這三個字而輕輕顫動了一下,睜開。
佐安的眼中似乎有光芒閃過,那一雙平時清冷的眼裏流轉著數不盡的情緒,兜兜轉轉間消失在眼瞼下。
「我……也是……」聲音輕軟,卻很堅定。
安笙咧開一個笑容,他知道自己在佐安心中的位置日重,但卻沒想到已經重到可以讓他回應自己的感情了,這意外的收穫幾乎蓋過下午以來陰霾的心情,安笙此刻開心的感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一把抱住佐安,安笙以額貼著佐安的,「我記下了哦,你說的是『我也是』,欠我三個字,等你回來要告訴我。」
佐安的緊閉的眼瞼動了幾下。「嗯……」
兩人靜靜擁著,卻沒有注意到平靜的艦艇內,因為有關他們倆的某條留言變得逐漸不平靜起來。
出發的時間定在兩天之後,這兩天安笙忙的跟陀螺一樣,所有機械師要負責自己的機甲調整到最完美狀態。安笙擔心佐安的身體和飲食,又和格科兒給佐安準備各種應急的東西——格科兒剛剛知道佐安也在任務之列的時候,那個直率的雌性醫官爆衝去佐安麵前發了一次大火,表示佐安如果不愛寶寶當初就不該懷孕。
安笙很感動格科兒的怒氣,知道他是真的關心佐安和他肚子裏的寶寶,但是他同樣明白這個任務之於佐安的意義,因此他又不得不上前幫著安靜站在那裏挨罵的佐安跟格科兒解釋。
不過格科兒雖然當時很生氣,但是安笙問起應急物品的時候,又钜細靡遺的給佐安一一準備,雖然嘴裏還是絮絮叨叨的說安笙不應該同意配偶去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什麼的。
安笙乘著午餐結束後的空閑打算去格科兒那裏拿他剛剛合成出來的一批基因活性藥劑,剛到醫護室門口就見格科兒一臉古怪表情站在門口。
「格科兒?怎麼站在門口?」
格科兒抬眼見是安笙,臉上表情古怪更甚。
「怎麼?」格科兒的神色太古怪,安笙奇怪的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還以為是他哪裏不對。
「你聽說了嗎?今天傳的很熱鬧的流言。」格科兒回身往醫護室裏走,安笙跟著進去。
「什麼?」
「唔,據說某機械師和某高級將領疑似有染,那位機械師貌似還是已婚身份,外遇對像除了那位高級將領之外,還有一位醫官。」格科兒說完轉身看著安笙。
安笙奇怪的眨眨眼,有些訝異格科兒怎麼跟他說這個,他一貫不關注這些八卦的。
「然後呢?」雖然故事精彩,但和他有什麼關係。
格科兒翻了個白眼,「你沒聽見麼,一個機械師,一個醫官,還有一個高級將領。」格科兒的手指先是向著安笙,然後是自己,最後一指向著指揮室的方向。
安笙終於反應過來,一手指著自己,「我?」
格科兒點點頭,然後很無辜的聳聳肩膀。
「哪裏傳出來的?」這段時間頻繁來往佐安的艙房被人看見了?
「不知道,我也是剛剛聽別的醫官說的。」格科兒一邊從冷藏箱裏取出合成完畢的藥物,一邊說道。
安笙接過藥,心下想起今天那些機甲的駕駛看著自己的奇怪眼神,原來是為了這茬啊。
「不用理會,清者自清。唔,你說我要不要在Z-1裏麵給佐安置物空間?反正R線裏麵是恆溫的。」
格科兒再翻個白眼。
「你怎麼不造個箱子你蹲在裏麵讓Z-1背在背後呢!」這人真是夠了,一開始他是生氣這兩人一個是不顧孩子安危一定要去執行危險任務,一個是不顧大人小孩安危縱容懷孕的雌性去執行危險任務。但後來看安笙的行為才知道這人疼老婆疼到骨子裏了,好像要把所有能帶上的都給他帶上,钜細靡遺,從頭到腳都照顧到。以至於到了後來,他都有些無語。
「呃……」安笙其實想說,他有想過的……哎,如果不是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跟去隻能讓佐安分心,他還真想這麼做。
從醫護室出來,安笙把藥盒收在口袋裏。往機甲停放的訓練場走去。
安笙剛一進訓練場,本來沒感覺到什麼的他意識到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向他的時候,才知道那條沒被他放在心上的留言有多麼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唔,碼的倉促今天朋友突然過來,要待一段時間,陪他們找房子找了一天,可能有些bug等我閑下來好好看看
詢問關於定製的姑娘,我問了一下說是付款用**幣的……
分開(2)
安笙站在入口,看著大多數停下動作看向他的機甲駕駛以及一些稀稀拉拉站著的機械師,心下有些無辜。
心底對自己做了個聳肩的動作,安笙自顧自走去負責的那幾台機甲邊上。
安笙一路走過,身邊的雖然沒有想像中那種悉悉索索的碎語聲,但是萬眾矚目的明星感是感受了個十足。
到了機甲邊上,原本圍攏幾個機甲駕駛,見到安笙過來互相對視了一下,還是Z-5的駕駛先開了口。
「安少尉,你真和我們少將好上了?」
安笙一呆,沒想的還真有人上前來問的,他還以為這流言隻會在他背後或者離他有效攻擊範圍之外廣為流傳。
微微一笑,安笙看著眼前這個直率的機甲駕駛,其實他對這人還是蠻有好感的,直率而不造作。
「凱拿撒,你覺得你們少將是什麼樣的人?」
凱拿撒似乎對佐安非常尊敬,安笙也是後來才知道,凱拿撒是佐安還未升任少將之前的老部下。「少將是個好將領,勇敢,有擔當,愛護下屬,當然也潔身自好。」最後四個字凱拿撒的口氣有些惡狠狠,目光直視安笙。弄的安笙有些尷尬。
呃……唔,看不出來他家悶不吭聲的老婆這麼受愛戴的,真是……與有榮焉那……
「那就是了啊,你認為你口中這樣的少將會是個有家室的機械師有染嗎?你不相信你們少將?」唔,佐安不會和有家室的機械師有染,他隻是那個機械師的家室而已。
「當然不會。」四個字鏗鏘有力,也不知道凱拿撒是回答他的問題,還是說給邊上的其他人聽。
安笙順著凱拿撒的目光環顧四周,凡是和他視線相對的,有的帶著鄙夷,有的則友好的微笑一下繼續自己的事情,而有的則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安笙側頭想著剛剛戴迪那鄙夷又幸災樂禍帶著點成功喜悅的笑容,嘴角瞥了瞥。真是不上道的小動作。
R線的武器係統本來就比目前最新型的機甲來的先進,但是礙於一直是艦艇內練習,安笙他們都是壓縮了數據,限製武器的能量的。這次R線小組出發任務,機械師們要把武器限製一一調開,然後將幾組更新數據導入。
安笙之後的一個下午就在訓練場忙活這個,臨近晚飯時,整體的機甲終於調試完畢。安笙站起身扭扭有些僵直的脖頸,還沒回頭就發現了訓練場再度出現那種詭異的沉默。
回頭,那個金髮黑色軍服的纖長身影正穿過安全通道往機甲這邊走。
也許是發現了周圍有些奇怪的氛圍,那人停下步子環顧四周。清冷淡漠的眸子一圈掃過,周圍所有各種探究和好奇的目光都沉寂下去,各自假裝或者真正忙碌手頭上的事情。
安笙看著這情景心下感歎,上過戰場的高階軍官氣勢就是不一樣,哪像他剛剛環顧一圈,人家譏笑的看戲的目光明目張膽的讓他看個清楚,完全不帶迴避的。
「怎麼回事?」來到Z-1邊上,那個身影——流言中的主角之一,佐安自然的側頭問安笙,金色的髮絲順著動作垂落在一邊,落在安笙眼裏,顯得無限美好。
「沒事,不用理會那些人,軍旅生涯太枯燥,他們寂寞了。」
佐安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然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跳上了自己的機甲。
安笙看著他利落的動作,突然想起之前十二稜錐的事,拉了拉軍服上的通訊器。
「佐安,右邊推進桿下方有個黑色的按鈕。那是控製我新裝在Z-1上秘密武器的。隻能用一次哦,救命用的,絕對一擊必殺!」
聽到安笙呼進來的話,佐安瞥了眼控製台下,果然一個黑色的按鈕沒有任何標誌孤零零的立在那裏。
「嗯。」
到了出發前的最後一日,各種的機甲搏鬥和挑戰讓整個訓練場顯得熱鬧非凡,大家各自按照小組分成幾塊聯繫,但卻都不約而同的離的Z小組不遠不近。而Z小組的幾人對眼前這個狀況卻顯得有些浮躁。佐安自然發覺了這個奇怪的現象,斂眉沉思片刻,對著通訊器呼了一聲迪斯。
而安笙這邊,本以為置之不理這個流言會自然消散,尤其是又在R線出戰的緊要關頭,雖然此刻會這麼紛紛揚揚,但等這批機甲出戰,這個流言的熱度自然也就散去了。
但是當晚出現在艦艇活動區域公告版上的一張照片再度把這個流言事件推上了高峰。那張照片的背景是在艦艇的廚房,週遭散落的是明顯剛剛用完餐的殘羹,而兩個用餐的人,一個閉著眼,一個則以手攬著閉眼那人的脖子,吸吮著他的唇瓣,照片的角度似乎是有意選擇的,正好拍到了吻人的正麵,卻僅僅露了一個被吻那人朦朧的側麵。兩人其中一人穿著少尉軍服,另一人是製式襯衫和軍褲,沒有著軍裝外套,看不出層級,但是那頭標誌性的金色長髮,再加上這一日熱鬧的流言,大家心中不難猜測出這人的身份。
一時間,所有軍士一陣嘩然。
一個是軍中優秀的雌性將領,一個是機械師的負責人。兩人都算是各自領域的翹楚,和他們相處過的人對這兩人的評價都不錯,此時爆出這樣的醜聞,讓一眾相識的不相識的都大為詫異。
「哇靠,艾瑞克,原來這就是你不讓我找美人說話的原因啊……」奈德一邊盯著公告上那張唯美的照片看,一邊扯扯身邊的艾瑞克。照片上被吻的那人雖然麵目不清,但是那一頭金髮和眼熟的打扮,不就是早一日來艙房找安笙的那個美人麼?沒想到美人竟然是少將……
艾瑞克的臉色有些陰翳,他自然知道安笙瞞下兩人關係的初衷是不想擾了少將的工作和兩人平靜的生活,現下這事早點爆發那都無所謂,最多就是一些批評,眼下安笙那口子出征在即,這種浮動軍心的東西,難保不會造成一些影響。
「嘖嘖嘖嘖,安笙真是好福氣,話說不是還有一位緋聞人物麼,怎麼沒有他們倆的照片。」一邊的奈德還在說,顯然也是對這熱鬧的流言熱衷的人。
奈德話音才落,公告板上又多出一張照片——發佈的人似乎是設置了定時發佈,以確保不同時間段到活動室的人都能看見。
第二張照片背景是一個白色的房間,邊上放置著一些醫護用品,可以猜測大概是醫護室——因為還沒開戰,醫護室還不是什麼熱門的地方。除了安笙那種另有所圖的人,倒不會有人老去跑那裏。
照片裏同樣是安笙的正麵,黑色長髮著著醫官服的雌性背對著鏡頭,因為身高差兩人安笙微微低頭的樣子像是在親吻雌性醫官的額頭,顯得很是親暱。
艾瑞克抽一口氣,如果說前一張照片因為他知道安笙和佐安的關係而以為兩人不小心暴露了,那這張又是安笙正麵的照片他如果還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在搞安笙他就不叫艾瑞克。安笙曾提過他家那口子最近身體不怎麼好,又不能公開所以他私下去找醫官幫忙,還因為要留宿照顧他家那口子,讓他擋過幾次口。眼下這張照片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下拍的,但他相信安笙。
正因為相信他,艾瑞克才更覺得事情不好。有人故意在搞安笙,這流言事件絕對不會就這麼完結。
邊上奈德還在嘖嘖有聲安笙的艷遇,感歎自己怎麼就沒有這個運氣,艾瑞克已經衝出活動區去訓練場找安笙去了。
此刻安笙還在為Z組的駕駛們做機甲微調。訓練場的人都還不知道眼下這個事情。但其中有幾人卻在稍晚收到了其他在活動區朋友的傳訊,兩張引起轟動的照片,終於像滴落油鍋的清水開始在訓練場的少數幾人中泛起反應。
凱拿撒是在邊上另一人的示意下看到那張照片的,他看到的剎那先是一愣,然後是生氣,再是感覺到被安笙愚弄的惱怒。
而那邊廂,一急之下不記得用通訊器,遠從活動室一路奔過來的艾瑞克剛剛推開訓練場大門,正要叫安笙,就看見安笙的身體被對麵高大的軍士扯起,一記重拳從腹部撞入,整個人當下軟軟的掛在了那個軍士的手上。
「安少尉,我敬佩你對於機甲的技術,但是也同樣容不得你對我們少將的褻瀆,和對我的耍弄!!」凱拿撒放開因為一拳重擊喘不過氣來,掛在他手上嗆咳的安笙。
安笙當下整個人跪倒在地上,抱著肚子不停的咳嗽。靠,這些魯莽的大兵!!
「安子!!!」艾瑞克一下衝過去,扶住安笙發軟的身體。文職的軍人和戰鬥軍士的身體素質哪裏能夠做的了比較。那記重拳足夠安笙受的。
「這位軍士,你這是幹什麼!!」艾瑞克看了一眼對方的軍銜——上士。
「這位上士,你的行為足以構成傷害上級,我要投訴你!!」艾瑞克見安笙半天咳不過氣,當下急的顧不得眼下圍著幾個軍士的情況,直著脖子對凱拿撒吼。
「隨便你投訴,我這一拳打定了。」說這又一記側踢踢中安笙腿側——顯然是個慣於打人的人,專挑肉多會痛,卻不會留下大傷的地方,也算是凱拿撒的留情了——畢竟安笙平時還是個不錯相處的對象的。
剛剛站直身體,又一記側踢在大腿,安笙腳下一軟,心下苦笑,「凱拿撒,我說了,你要相信你的少將,你現在這又算什麼?」
凱拿撒眼見安笙竟然還用這句話耍弄他,當下就要再上前補一記,卻被邊上的人拉住——出戰前夕,還是不要鬧大的好。
凱拿撒氣憤的舉起通訊器,上頭還是之前那兩張照片。
「我很相信我們少將,但卻不怎麼信任一個有家室還在艦上到處招蜂引蝶的你!!」
安笙詫異的看著那兩張照片,這是誰拍到的?而且第一張他承認,第二張那是怎麼回事?那會兒他隻是和格科兒麵對麵在講話吧,怎麼能拍成這樣!
當下明白了挨揍的原因。安笙不禁苦笑。
這算什麼事兒,他竟然因為跟老婆親暱以及一張莫須有的照片挨揍。
笑容扯動受傷的腹部,一陣抽痛讓安笙的笑臉變了形。
「唔……」本來想說兩張照片都是假的,先把眼下這件事情壓下去,明天就是R線出征的日子了,他不想佐安因為這件事而讓他的組員對他有什麼看法。卻在他開口之前,一個淡漠的聲音插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
+++
佐安先前呼了迪斯,就是想問這天裏R線機甲的駕駛裏有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之前那種反應確實有些奇怪。
而迪斯因為一直跟在佐安身邊,艙房指揮室訓練場幾頭跑,再加上眾所周知他是佐安少將的親衛官,這種下層軍士中流傳的流言並沒有傳進上層指揮群的耳朵裏。
因此迪斯接到佐安命令時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當時也湊巧,格納少校出了艙房難得興起興致沒有直接回去指揮室,而是晃去活動區打算去那裏休閑放鬆一下——畢竟佐安出戰後他和林迪的壓力會大許多,在這之前能放鬆一會兒是一會兒。
然後他就好死不死撞上了那兩張照片發佈的時機,不過因為他坐在角落,並沒有被其他的軍士認出來,倒是讓他聽足了八卦。
最後就是格納帶著一臉古怪的八卦臉回去指揮室,正好碰上糾結於佐安命令的迪斯,格納帶著懷疑和審視的目光把這個情況告訴了迪斯,結果迪斯既驚訝又莫名其妙的發現下層軍士中竟然有這樣的流言。
當下報告了他家少將。
而邊上的格納眼見兩人竟然都是不知情的狀況,越發對這個流言起始和照片的由來感到好奇。
而接到迪斯通訊的佐安,往指揮室走的步伐一停,轉而回去訓練場。他記得那人還在給Z阻機甲做微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