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上,白辭辭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略過的璀璨夜景,神情專注。
沈倦握著方向盤,打破了車內的寂靜:“在看什麽?”
白辭辭軟聲道:“這條街裏有家很好吃的川菜館,以前經常和同學來吃。老板娘人很好,每次都給我們多加菜。”
這個點回去也沒飯吃了,沈倦幹脆駛入那條街道。
“小叔?”少年又是驚喜又是茫然地坐回身子看向他。
重點初中附近的川菜館招牌是一片火紅,沈倦推著沈西澤走進來的時候,掃了一眼屋內陳設,有些意外。沈家幾個少爺平時出入的餐廳都是高級餐廳,進門便是高雅堂皇的室內陳設和清爽馨香的空氣,以及服務貼心的waiter,米其林三星以下的餐館都難入他們的眼。而這家川菜館裝修平平,麵積不大,環境嘈雜。沈西澤居然會來這樣的地方?
兩人挑了個空位坐下,白辭辭從抽紙盒中抽出兩張紙,擦了擦桌麵,動作嫻熟:“小叔,這家店很好吃的。”
他眼眸閃閃發亮地看向沈倦,他身形修長清瘦,因為興奮容貌都昳麗起來,因為皮膚蒼白,更顯得那雙漆黑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話。沈倦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沈西澤不再是他所認為的沈西澤,他的本性至少和沈家不是一丘之貉。
老板娘拿著菜單走過來,看見沈西澤後,麵色驚喜:“你是附近初中的同學吧?好久沒看見你了。”
實在不是老板娘記性太好,而是沈西澤這張臉實在過於出眾,讓人想忘記都難。而當她看見旁邊的輪椅時,明顯愣了愣:“這是怎麽回事?”
沈倦的手指一緊,下意識看向沈西澤。
卻見少年絲毫沒有被看到痛處的躲閃回避,開朗地朝老板娘拍了拍自己的腿笑道:“之前打球摔跤骨折了,醫生不讓走路,千叮嚀萬囑咐讓坐輪椅好生養著,過段時間就好了。”
沈倦一愣,深邃的目光看著少年,看著他臉上的笑靨,又想到他平日裏所受的冷遇和命運的捉弄,心中居然升起一抹動容,對少年的心情產生了久違的共情。
他永遠都記得外婆病重時緊緊拉著他的手,那時她的記憶已經有些錯亂,竟然將他認成了父親,渾濁的眼睛中湧出痛苦的淚水,聲音哽咽地問他:“痛不痛啊,孩子。”
他還記得那天,他緊緊拉著外婆的手,艱澀地回答:“不痛的,一下子就過去了。“
隔著餐桌,沈倦好像從沈西澤身上看到了剛成年的自己。
老板娘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是骨折,倒是不要緊,男孩子吧,難免磕磕碰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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