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煦雙瞳一縮。

爸爸?

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險些笑出了眼淚:“放心吧二哥,就算我殺了你,爸爸也會幫我處理好痕跡的。至於你空有虛名的繼承人身份……”

沈西煦殘忍地看著少年虛弱蒼白的臉,抬手毫不客氣地拍了拍他的臉頰:“二哥,你太天真了,沈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少年皮膚嬌嫩,很快被拍出一片紅痕,卻仿佛毫無知覺一般,安靜地坐著。

“老實一點,或許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沈西煦很快玩膩了這場遊戲,鈴聲響起,他像發泄最後一口氣似的,將沈西澤的輪椅踹到在碎石路上,大步流星地走出巷子。

白辭辭費勁地從碎石堆中坐起來,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由一個雙腿殘廢的人做起來,卻比登天還難。他平複了氣息,才移動到矮牆下,伸手拿出早就藏好的微型攝像頭。

好在對身上的傷痕毫無知覺似的,他滿意地笑了笑。

繩子的一端找到了。

沒錯,白辭辭早就策劃了好了一切,甚至剛才的受傷,都在他的一手掌控之中。他從褲管中取出軟墊,拋在圍牆的另一端。沈西煦今天有多得意,不久之後,就會有多驚慌失措。白辭辭柔軟的唇角輕輕翹起,他很期待那一天。

接下來的半天,白辭辭是在百無聊賴中度過的,臉上的紅痕已消,腿上的傷痕沒有人能看見,老師和同學根本猜不到他經歷了什麽。就算知道了,又有什麽用呢?

放學的時候,司機早已載著沈西煦離開。這是沈西煦隔三差五就會用的小伎倆,以沈西澤在學校補課為由,將他拋在學校,先行離去。白辭辭甚至懶得計較這麽低級的手段,直接撥通了沈倦的電話。

“小叔,可以來學校接我嗎?”他的語氣一變,輕輕軟軟的,透著一絲小心翼翼,像一碰就碎的玻璃藏品。

另一邊的沈倦正聽秘書彙到公事,接到沈西澤的電話,抬頭看鍾已經是晚上七點,早過了放學時間,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他立即揮手打斷秘書的話:“剩下這些發到我郵箱,我去接個人。”

秘書看著沈倦匆匆離去的背影,頭一次對自己的BOSS有了新的認知。

什麽時候,BOSS像這樣著急過,居然是為了沈家二少爺。

白辭辭坐上沈倦的車,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了。在沈倦要將他放進後座時,衣袖卻忽然被拉住。

垂眸就見沈西澤仰頭看著他,輕輕道:“小叔,我能坐前麵嗎?”

沈倦頭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著沈西澤,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清澈的眼眸裏閃動請求的神色。頭一回的,沈倦心髒一顫,急跳了兩下,那眼神仿佛有魔力似的,沈倦下意識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