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站起來,像是自言自語:“那我知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麽了。”

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方應理突然喊住他:“你是阿灼,對嗎?”

那個阿閔口中的阿灼,給他過十九歲生日的阿灼,從昨夜的維護看,他們很要好。

少年想否認,但訝異的表情率先出賣了他,他最後抿緊嘴唇,什麽也沒有回答,徑直走了出去。

夜幕降臨,盧銀再次派人把他們帶到了廣場上。

“又見麵了。”他指尖夾著雪茄,熱情地同他們打招呼,神情頗為愉悅,盧銀明顯對這種一期一會的活動興致盎然。

在某個瞬間任喻甚至會覺得,他們就像兩條狗,盧銀賣力地馴服他們,並且將這個過程視為一種娛樂。他懷疑盧銀是不是陽//wei,才會熱衷於在這種行為裏獲得高潮。

這次是兩個彈槽裝上子彈,不必多介紹規則,轉輪隨機旋轉後,手槍再次遞到方應理手中。

而台下的阿閔赤膊被綁縛著,兩隻手臂反剪在背後,從正麵看腹部單薄的皮肉*本無法平整覆蓋住突出的肋骨,腰部的淤青比前幾日看起來顏色要深,在愈合的邊界,卻又在肋骨處出現了新鮮的淤青。

顯然經過昨夜,他這次知道抗拒,但沒有用,被打了一頓,強製著綁了過來充當活靶。

他呼吸很重,胸前的草編螞蚱隨之起伏,雙目露出小獸般的目光,用凶惡來掩飾恐懼的底色。

而阿灼沒有來。

方應理今天花了更長的時間開這一槍,直到盧銀喊到了3,方應理才扣下扳機,依舊是空槍。

所有人的呼吸都驟然一鬆。

盧銀的眼神變得玩味:“兩天,兩槍,都是空的,是阿閔命大,還是你方律師手氣太好?”

他從方應理手中將槍接過來,翻來覆去地觀察,又再次打開彈槽仔細查看:“我都要懷疑這槍是不是壞了。”

話音未落,他突然調轉槍頭,對準阿閔扣動了扳機。

這一槍沒辦法預判,太過猝不及防,沒有人來得及反應——阿閔來不及躲開,方應理來不及阻止。一切發生在毫秒之間,而不幸的是這一槍不是空槍,子彈射出的爆破音撞擊耳膜,任喻發現自己產生短暫的耳鳴。

在這殘酷而又尖銳的嘯叫裏,他看到阿閔不可置信般地瞪大雙眼,子彈沒進他的身體,鮮紅的血流汩汩湧出,瞬間染紅了他的鎖骨。

“阿閔!”任喻叫出了聲。好像這一刻他隻能聽見他自己的聲音,而後是鍾聲,那座遙遠的佛塔裏撞鍾的聲音。佛看著這一切,惡在發生,菩提樹在生長。

——佛真的會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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