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想笑話他,可唇角翹起一半又僵住,心底莫名生出一種十分陌生的安定感——他竟然和一個人於同一時空生出親密交集,一起買一隻狗,伺候它,喂養它,就好像方應理是狗爸一號,他是狗爸二號。
但真挺操蛋的,這種感覺他需要嗎?
任喻晃了晃腦袋,扔掉這些不必要的矯情。畢竟,方應理好心邀請他去家裏,而他的左手此時正在口袋裏撥弄著針孔攝像機和錄音筆,心裏算計的是能否趁機翻開那個歡顏地產的文件夾。
到了方應理家,把狗安置在陽台,Theta倒是既來之則安之,鼻子濕濕的圍著方應理的腿打轉,在新環境下很有些雀躍。
方應理翻了一下帶來的塑料袋,發現裏麵有狗零食,想著給剛剛受驚的Theta添一頓,就拿了一包出來,可偏偏包裝上沒有開封口,任喻是急性子,看方應理撕了一會沒打開,幹脆從餐櫃抽屜拿了剪刀遞過去。
方應理接過打開包裝,審視著任喻熟門熟路地走回餐櫃邊的動線。
“你怎麽知道剪刀在那?”
背後油然而生一股涼意,任喻啞然,總不能說,自己在望遠鏡裏看見他從抽屜取過。
怪隻怪他今夜太乏了,沒足夠防備,低估了對手的敏銳,被抓住破綻。
“修水閥那次,找工具的時候,我翻了一下這裏。”經過短暫的停頓,任喻迎上他的目光回答。
方應理還是盯著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似乎經過很長時間的確認,他終於移開目光,看向正從他手中叼走狗零食的Theta,眼神變得柔和一些,他的指尖沾上口水,有一點潮濕。
“這個牌子的牛肉幹原料佔比不夠高,下次可以買樂心的。”
折騰了半宿,兩人一狗都累得夠嗆,方應理家就一個臥室一張床,兩個人炮都打了兩輪,也不矯情,心照不宣地各睡半邊。
任喻一躺下這才感覺出打完架後渾身筋骨的酸痛,跟散了架似的,方應理也不知道挑的哪家床墊,是真舒服,脊背往床墊裏一陷,胸腔裏的氣一鬆,就有種要睡過去的感覺。可他和方應理蓋在一張毯子底下,對方翻身時結實的小腿不時蹭過來,方應理體溫又高半度,蹭得他心裏像燒一把火。
他腳掌抵著方應理的腳踝踢了一腳:“你這樣,怎麽睡?”
腳趾溫度偏低,這人的腳底也沒有一般人都會有的薄繭和糙皮,厚軟的腳掌結結實實抵在他的骨骼上,方應理眉心皺成川字,但眼睛沒睜開,閉著眼反問:“我怎麽了?”
任喻氣不打一處來,又沒臉開口,隻好說:“還有毯子嗎?再給我一條,分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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