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看了白煙身後一眼,宋神醫從不遠處慢慢走來,果然是形影不離。
墨白說道:「我還有事,暫時不回。彭秀現在在哪裏?」
「萬峰穀。」白煙補充道,「那裏山連山,地勢險峻,彭老樓主在那裏修建了一座避暑山莊,每年彭秀都會去那裏納涼。城主將雨樓納入墨城後,彭秀就一直居住在那兒,沒有出過門。」
喜喜問道:「那兒離這裏有多遠?」
白煙微微蹙眉:「城主和雲姑娘要去那兒?」
「對。」
墨白說道:「你畫一張地圖,還有避暑山莊的地圖。交給我後,就帶雨樓眾人回城安頓,留十個護衛便可。」
「屬下遵命。」
墨白又對宋神醫道:「你也一起回去。」
宋神醫點頭:「嗯。」
白煙很快就畫了兩張圖出來,交給墨白,隨後帶著雨樓的人離開。
等他們走後,墨白和喜喜也準備去萬峰穀。喜喜向馬車走去時墨城護衛還在眼前,等她眨了個眼,前麵就沒人了。她左看右看,不知藏哪兒了一點也看不到。
走到馬車前,喜喜「咦」了一聲,摸摸馬臉:「這不是我們來方城時的那匹馬嗎?包菜姑娘真是神通廣大,竟然給我們找回來了。」
墨白看了馬一眼,馬也看了他一眼。
馬:「……」那個不會趕車的渣渣又回來啦!
喜喜先跳上馬車,把韁繩握在手中,墨白要拿她就是不給:「你受傷剛好,我來。等我累了,再換你。」
墨白沒有堅持,堅持也沒用。於是他就抱著兔爺坐在一旁,看她趕車。
萬峰穀離這裏有兩天的路程,雖然天氣很好,萬裏無雲碧空如洗,但道路崎嶇,並不太好走,顛得喜喜渾身都要散架了。倒是兔爺舒服極了,畢竟它躺的可是人肉墊子呀,比兔籠子好多了。
山中秋景喜人,紅楓染林,遙遙相望,像山上鋪了紅紗,可以臥倒其中。
避暑山莊藏在漫山楓林中,青瓦頂顯得格外顯眼。
景緻十分優美,喜喜感慨:「這兒真好,我都想住在這兒了。」
倚在車門上的墨白往那邊看去,皺眉道:「每天落葉紛紛要掃地,在院子裏喝個茶還要擔心落葉,可能還有蟲子,哪裏好?」
唰唰唰,被潑了一腦袋冷水的喜喜發怒:「城主大人你心裏能不能陽光點?」
「哦。」墨白想起宋神醫的諄諄教誨,過了一會兒說道,「回去後,我們也在裏外種上這麼多樹,給你玩。」
「……不要。」
「為什麼?」
「要掃地。」
「……」
「喝茶要擔心落葉,一不小心還有蟲子掉下來,還有……」
「夠了。」
「哦。」
避暑山莊門前枯葉已經堆有半尺高,沒有人清掃。馬車停在門前,枯葉揚起,添了幾分秋涼。
墨白看看地上的葉子,說道:「彭秀這幾日都沒有出門。」
喜喜也彎身瞧了瞧,擺手:「因為葉子都是完整的沒有碎痕?這可未必。」
墨白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們會輕功的從來不愛走正門,都是跳牆的。」
墨白抿唇,雖然想說不是,但仔細一想好像沒說錯。他走到門前,叩了叩銅環。
朱門高聳,色如紅楓。獸首啣環,他緩慢輕叩大門,在這寂靜已久的山林中顯得尤為清晰響亮,直達裏麵。
「誰?」聲音不近不遠,墨白聽出是隔空傳音,非內力深厚的人不能為之。
「墨白。」
喜喜也跟著道了姓名,末了想等會彭秀不會跳出來一巴掌轟了他們吧。
出乎意外,那門後麵慢慢傳來腳步聲,不急不緩,很冷靜。
「吱呀!」重達百斤的大門很輕易地被打開了,一張平靜的臉上沒有過多神色,眼底的戾氣也比初見時少了幾分。她雖精瘦,但貼身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是精神。她負手站在門檻後,緩聲道:「墨城主連老身這等死的地方也要收去?萬峰穀離墨城山長水遠,在方城墨城主也沒有多少生意要做,這個地方,對你來說,無足輕重吧?」
墨白說道:「前輩誤會了。」
喜喜忙說道:「前輩真的是誤會了。我先前說過,我們來方城是有事要找你,誰想出了宇文弈那件事。如果不是他橫插一腳,我想,現在事情早就解決了,說不定還會成為朋友,更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
彭秀麵上禁不住露出嘲諷之色:「朋友?那老身倒是要聽聽,到底是什麼機緣能讓我們成為朋友。」
說完,這才讓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