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到二樓,有一扇雙門的木門,戚老叁推開,嘴裏喊道:“小蛾子,哥哥我帶著客人來了。”

這是老板的閨房?聶政和藍無月互看了一眼。房間裏飄蕩著淡淡的女人的脂粉香,老板小蛾子從一間屋裏腰肢款款走了出來,指著已經擺上酒菜的方桌說:“早就準備好了。快坐吧。”

戚老叁招呼聶政和藍無月坐下,先開酒壇子,嘴上說:“這可是小蛾子親自下廚做的,難得吃上一回,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

小蛾子很自然地在戚老叁的身邊坐下,拿過酒壇子嗔道:“兩位羽爺都不會喝酒,你別總逼人家喝。”

戚老叁眉毛一挑:“這咋是逼呢?男人哪有不喝酒的。不能喝就少喝點。大家相識一場,這酒怎能少了。”

聶政笑道:“叁當家說得是,我和舍弟也覺得能與叁當家和老板相識是緣分。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還要靠叁當家多照應。我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不醉不歸。”

“好!還是羽大爺爽快。小蛾子,倒酒倒酒。瞧哥哥吃你一頓飯容易嘛,少不了被你念。”

小蛾子杏眼一瞪:“叁當家那麽多相好,找她們去吃酒肯定不會被念。”

“嗬嗬,你念你念,我怕了你了。”戚老叁抹抹鼻子,轉向聶政和藍無月,好奇的問:“你們五兄弟除了生病的小弟之外,另外兩位兄弟呢?我還說趁此機會也見見他們呢,這不來可不給我老叁麵子吶。”

藍無月苦笑:“叁當家的邀約怎能不來。小弟生病,不能沒人照顧,若要爹娘知道我們丟下小弟去吃酒,回去少不得家法伺候。小弟一生病就特別黏人,我那兩位兄長平日裏也最疼他,所以就都留下來照顧他了。”

戚老叁一聽臉上沒什麽不滿了,感慨道:“果然還是小的最吃香。你瞧小蛾子,上頭四個哥哥,她最小,瞧她被寵得無法無天,跟頭母獅子似的。”

小蛾子立馬不高興了:“你咋不說你那幾個相好的各個是河東獅吼?怪不得我一直嫁不出去,原來都是你在亂說。”直接在戚老叁的胳膊上擰了一把。

戚老叁疼得哇哇叫,聶政和藍無月都笑了。

“好了好了,吃酒吃酒。”

戚老叁拿起酒碗,聶政和藍無月也拿起酒碗,這酒就開喝了。

這頓飯吃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吃到最後,聶政和藍無月醉成了一灘爛泥,戚老叁也是醉得東倒西歪。

“喝……再來……”聶政咕噥一句,從桌上滑到了地板上,藍無月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麵前的酒碗斜倒著。

小蛾子也喝了不少的酒,不過意識還算清醒。她推了推藍無月:“四爺?”聶政和藍無月說自己在家裏排行老二和老四,飯剛吃沒多久小蛾子就二爺四爺的喊上了。

“唔……”藍無月咂巴了幾下嘴,沒反應。

小蛾子又踢了踢癱倒在地上的聶政:“二爺?”

聶政也是毫無反應。

趴在她肩膀上的戚老叁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眼裏哪還有半點醉意。

“叁哥,他們都醉死過去了。”

戚老叁把聶政從地上提起來丟到了小炕上,在聶政的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小袋碎銀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戚老叁把那袋銀子給聶政塞回去,又把藍無月丟到小炕上。摸了一通之後,他眼神淩厲地說:“這兩個家夥身上都沒什麽重要的東西。小蛾子,你給他們下的蒙汗藥能堅持多久?”

“讓他們睡到明天一早不成問題。叁哥,他們會功夫嗎?”

“會。聽他們的腳步聲就能聽出來,功夫該是還不賴。”

小蛾子不放心地問:“他們既然會武,怎麽會輕易就被你灌醉了?我看他們對咱們根本沒有防備之心。”

戚老叁冷笑一聲:“沒有防備之心他們也被我灌趴下了。別說關內了,關外有幾個人喝酒是我戚老叁的對手?這酒可是叁哥我的特釀,酒裏又摻了蒙汗藥,哪怕是天一教的教主這會兒也得趴了。”

“叁哥!小點聲!”

“怕什麽!他天一教管天山以北,咱戚家莊管天山以南,井水不犯河水。他若真敢越界,我戚家莊也不是吃素的。小蛾子,你甭一提起他們就怕,有哥哥們罩著你,怕什麽!”

小蛾子咬咬嘴,有點撒嬌地抓住戚老叁的胳膊,問:“叁哥,他們怎麽說?”

“我叫青紅和青白送他們倆回去,你跟著過去,探探那叁個人的底細。”

“好。”

戚老叁出去了,沒一會兒進來兩人,就是早上跟他一塊喝酒的那兩個人。兩人一人扛起一個,“送”聶政和藍無月回房。小蛾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裳,也跟著去了。戚老叁給自己倒了一碗酒,麵帶深思的喝下。

“叩叩叩。”

“誰啊?”

葉狄從裏間走出來,就聽外頭的人回話:“是我。”

客棧老板?葉狄關了裏間的門。“來了。”

打開房門,葉狄一下子愣了,剛要喊,他猛地想起大哥的叮囑,改口:“二哥!四弟!”

小蛾子讓兩人扛著聶政和藍無月進屋,說:“兩位爺喝多了,我把他們送回來。待會兒我讓人送醒酒湯過來。”

“啊。”葉狄怕自己說多會出錯,幫著把大哥和叁弟扶到小炕上,說:“麻煩你們了。”

小蛾子瞄了眼裏間緊閉的房門,道:“把兩位爺送到屋裏去吧,這炕太小,不能睡人。”

葉狄悶聲道:“寶寶在睡覺,他們會薰了寶寶,等他們酒醒了我再扶他們進去。”

小蛾子笑了笑:“那好吧,我讓人送醒酒湯過來。”說罷,她和另兩人出去了。

葉狄關上門,癱倒在小炕上的聶政和藍無月睜開了眼睛,聶政朝葉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葉狄趴在門邊聽了聽,過了會兒,他搖搖頭:“走啦。”

聶政和藍無月坐了起來,兩人的臉色都稱不上好。藍無月聞聞自己,嫌惡的皺了皺眉,臭死了。房門輕開,一人走出來。

“鬼哥哥,美人哥哥……”

聶政和藍無月同時出聲:“寶(寶貝),別過來,哥哥身上的酒味很重。”

小寶怎麽會嫌棄哥哥身上有酒味。他給兩位哥哥各倒了一杯茶水送過去。兩人接過小寶的茶一口灌下,都渴了。

有人敲門,聶政和藍無月馬上把杯子交給葉狄,兩人按照剛才的姿勢躺下。阿毛腳步無聲地把小寶抱了回去。葉狄把茶杯放回原處,去開門。

“這位爺,醒酒湯,老板讓我送過來的。”是丘二。

葉狄接過醒酒湯,丘二往屋裏瞟了一眼,然後就走了。葉狄用腳關上門,嚐了口醒酒湯,回頭對又坐起來的聶政和藍無月說:“這湯裏沒藥。”

聶政從小炕上下來:“湯裏沒藥,酒裏可是下了不少蒙汗藥吶。”

“鬼哥哥!”

一人打開門驚呼,擔憂的快步走過來,聶政急忙上前抱住他,“寶,小心,會崴了腳的。”小寶的腳根本不能這麽快的走。

“鬼哥哥,蒙汗藥?”小寶擔心地摸上鬼哥哥的脈。

聶政笑著說:“沒事。那點藥還不能把鬼哥哥怎麽樣。”

“寶貝,誰的蒙汗藥能比得上你好哥哥的?鬼哥哥和美人哥哥都沒事。”

藍無月和聶政的臉上哪裏還有半點醉意,隻是說話噴著濃濃的酒氣。阿毛上前把小寶拉到了懷裏,不讓聶政和藍無月的酒氣薰了他。聶政和藍無月運功逼出了一些酒和藥,兩人擦了擦身上的汗,又換了身幹淨衣裳,到裏間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