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她是殺手?(2 / 2)

得到這個答案,葉離並不覺得意外,她慢條斯理地將槍上的指紋擦淨,一腳踏上他的手臂,綁匪痛得張開了手掌,葉離把槍塞入他手中,滿意地一笑,“乖。”

綁匪虛弱而徒勞地掙紮著,被一個女人踩在腳下擺布,簡直是生命盡頭的奇恥大辱。他凶惡地瞪著葉離,如果能躍起來,一定要掐斷她的脖子……

葉離優雅地蹲下,仿佛能看穿他心底最深處的想法,紅唇輕啟,如哄小孩子入夢一般,輕聲細語,“放心,有一天我也會死得很難看,不過至少比你晚。”

綁匪一陣劇烈地喘息,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胸口的血還兀自流著。葉離伸出白皙的手,合上了他的雙眼。目光落下,她不由無奈地撇了撇嘴,自己拇指根部印著一片淡淡的焦黃,是火藥灼傷的結果。

一個不小心,到底還是留了痕跡。

傍晚,一排花園式洋樓並列湖邊,這裏是C市首屈一指的私立醫院,門口圍守著一群記者,與院裏的僻靜形成鮮明對比。

二樓的VIP病房,兩個警官正在做筆錄。葉離靠在枕上,身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有些寬大,雖然已經平靜下來,臉色還是十分蒼白。她陷在柔軟的床上,右手纏著紗布,懷裏無助地抱著一個枕頭。

天野集團的董事長顧雲揚坐在一旁,一改人前的尊貴風度,正在削一個蘋果。

“我能想起的就是這樣了,他們吵得不可開交,一個人想要逃跑,被開槍打死,另外兩個扭打了起來,然後……”葉離哽咽起來梨花帶雨,極度的驚恐後仍心有餘悸。

這已經是她第二十四次中斷筆錄了。顧雲揚眉峰一挑,同情地看了警官們一眼,饑腸轆轆地問了一下午,翻來覆去就得到這麼幾句。

霍少恒抽出紙巾遞過。他的左臂被繃帶吊著,上麵還隱隱滲著血跡,無聲地提醒著槍擊的驚心動魄,然而在他身上卻看不到一絲狼狽:熨帖的襯衫沒有褶皺,隻是左袖整齊地挽了起來,西褲勾勒出修長的雙腿,皮鞋上投落著夕陽的柔和光芒,一切都沉靜從容。

“張警官,離離不能再受刺激,筆錄可否改天繼續。”他站了起來,一句話便闡明了申訴、緣由、解決方案,無懈可擊,一貫冷靜的語氣給人隱隱的壓迫,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張警官怔了怔,不由產生了自己正站在法庭上的錯覺,對麵是舌劍唇槍能讓人體無完膚的霍大律師,自己鐵定是要敗訴了,會判幾年呢……他連忙合上記錄,把可怕的幻覺驅走,“也好,葉小姐好好休息,有問題我們再聯絡你。”

“再見。”葉離擦著淚水,有氣無力地點頭。

一邊的顧雲揚從西裝胸袋中拿出手帕,墊著削好的蘋果放在桌上,這才開了口,“我送二位出去。”說著狹長鳳目瞄了葉離一眼,慵懶起身,踱了出去。一場綁架風波化險為夷,他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是風度翩翩的顧董事長。

病房裏恢複了寂靜,能聽得到呼吸和心跳的寂靜。

“我很擔心你。”

一個委屈嬌作,一個深沉空闊,異口同聲。葉離眼圈適時地一紅,淚光後冷靜的眸子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從頭到腳,隻見“溫柔”二字;霍少恒坐在床邊,右手挽起她頰邊的發絲,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起什麼有趣的事,嘴角微微勾起。他執起她受傷的手,放在唇邊。

“痛嗎?”展開她曲起的手指,低頭時高挺的鼻子觸到紗布,呼吸掠動葉離的掌心,微微泛癢。

陽光下,劫後餘生的情侶相偎相依,這畫麵美好溫柔,任誰看了心底都會軟軟的塌陷。

然而葉離不會。她清楚得很,紗布下是火藥的痕跡,洗過了還是會有些淺褐色。這男人是律師,自然認得那是什麼。

這是巧合,還是試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