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盡管分身乏術,兩個人也無話可講,顧長安還是盡量的抽出時間夜裏回家。顧楚的消極抵抗令他多少有些煩躁,但他總算沒有再提要把小孩子拿掉的事,顧長安覺得陪在身邊總還能做些讓他高興的事情,比如取悅他的身體。他不斷同他接吻,抱在懷裏愛撫,然後謹慎而貪婪的進入他的身體,所有能使快感持續時間延長的技巧他都慇勤的為他嚐試,這經常使顧楚在綿長的性高潮中失神,感覺不到週遭的一切,隻蜷縮在他懷裏不受控製的抽搐著身體,像一隻失聲折翼的鶴。
顧長安每每抱著這樣的顧楚,便不捨得送他去英國,情事上的默契與融洽模糊了兩個人之間所有的矛盾,當他們擁抱在一起,皮膚貼著皮膚,水乳交融耳鬢廝磨,這溫暖到炙熱的結合如同強效的麻醉劑,令人忘記一切的不安與痛苦,陷入黑甜的睡夢中,顧楚因此出乎尋常的貪戀。顧長安早已叫他弄得全無主意,見他要,便寵著給,甚至同他在公司會議室裏做愛,僅僅隔著一扇未上鎖的木門,在安娜的敲門聲中互相取悅,直至攀上雲端。
隻要顧楚能安寧的度過這段艱難的時期,顧長安覺得怎樣都行。
這種行為一直持續到接近七個月,一次激烈的性事誘發了顧楚的宮縮。
宮縮伴隨著少量的出血,這是生育顧承的時候沒有遇到過的事情。亞瑟聽聞消息連夜帶著儀器出診,他鄭重警告顧長安不可以再有任何的性行為,顧楚的情況相當危險,胎盤已完全覆蓋宮頸口,如果發生早剝,完全有可能一屍兩命。
這個詞嚴重刺激到了顧長安,他意識到他可能正在把顧楚往死亡邊緣推進。顧承的順利出生給了他這一切都很容易的錯覺,人都會趨利避害,顧楚的抗拒或許正是來自母體自身的直覺,這個孩子會給他帶來不幸,前路凶險。
顧楚被迫絕對臥床休息,並且接受一係列的治療,包括促進胎兒肺成熟,為很可能到來的早產做更多準備。這個月齡的體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用肥胖來掩飾,況且在體重增長最快的月份他沒有足夠的營養攝入,因此身體消瘦,腹部卻格外膨隆。新年一過他便擅自辭退了所有的保鏢,不再接觸任何人,顧長安因此窩火,卻叫他一個冰涼的眼神便撲滅。早在兩個月前他就應該去英國,但顧長安總是忙碌,又怕他一心想要拿掉小孩,不敢叫他離開自己太遠,一時的猶豫,不想兩個月來竟一天比一天更加放不開。
一屍兩命。顧長安沒有聽過比這更可怕的字眼了。
連安娜都感覺到了老闆的異常。
新年伊始,徐臻的突然離職使得她的工作量猛然加重。榮晟開春的項目來自發改委審批的公共基礎設施建設項目,這並不是榮晟的主要營生,但不能否認它的利益產出是最快速而迅猛的。市裏的這個項目能過審,是顧長安一個人的麵子,是容正非的人情。因此榮晟拿到這個項目順理成章。
從去年年底開始前期工作便開展,徐臻與一位副總負責,顧長安當時的重心還在與境外的一樁電氣生意上。他是個精力相當旺盛的領導人,對賺錢這事充滿熱情,或許會偶爾的玩物喪誌,但很少能見他在工作時露出疲態,即使得力助手突然的罷工離職,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工作進程,他甚至不需要助手,忙碌的時候一天大半時間都在天上飛著,僅僅隻睡兩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