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3)

他以前都沒這麼欣賞過自己的相貌。明明已經過了最青春猖狂的年齡,反而自戀起來,再次刮幹淨下巴,並且用漱口水去掉煙味。

嚴小刀一丁點都不笨,十分敏感,淩河在得知他私下見過麥允良之後坦率地一句「有什麼疑問你盡管問」,從某種角度來講,就相當於承認,淩河確實早就認識麥允良,麥允良也沒認錯人。

麥允良私下透露的關於淩河的陳年舊事,很可能真實地發生過。

也正是這樣,他覺著沒必要刨根問底了。對待珍惜的人,是要抱在懷裏疼的,而不是以逼問過去的狹隘方式推開對方。對有些事他根本不在乎,而對某個人他已經太在乎了!

……

嚴小刀將額頭抵在滑溜冰涼的鏡子上,做出最後的負隅頑抗。

片刻,他低頭摘掉腰間極少離身的黑色腹帶和所有的刀,覺著沒必要了,他對淩河不設防。他再將白襯衫穿回濕潤的上身,滾燙的手指碰到自己著火一樣的皮膚。

拖長的影子重新出現在走廊,也沒有再逡巡猶豫,大步去到主臥室,開門進去。

開亮床頭小燈時,淩河也並沒睡著,眼神迷離地仰麵看著他:「……嚴總?」

嚴小刀站在床頭,白衫下的身軀挺拔而健美,頭髮淌下的水珠才流到脖頸間就已燒至滾燙溫度。

「……你有事麼?」淩河皺眉,突然現出警覺防備顏色,頭猛地往後一撤,像要掙紮躥高著坐起來。

嚴小刀沒像往常那樣坐在床邊陪對方聊幾句,他是右腿跪上床頭,左臂楔進去抱住淩河的頭和後背,整個人弓身壓了上去……

嚴小刀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淩河的眼因震驚而凝成墨玉色。在那兩顆瞳仁繚亂的光芒中,他化作一叢深色的大型貓科動物的影子,沉甸甸悍然壓上。他用額頭和鼻子壓迫住淩河的臉,鼻尖與鼻尖互相磨蹭,無比地鍾情,卻在幾乎吻上的那一刻疼惜地嘴唇戰慄而不忍。

對方的嘴唇分明也陷入戰慄!

淩河眼裏瞬間被擊垮成一種精神渙散式的迷醉和迷戀,霎那間身軀的貼合讓嚴小刀整個人連同三魂七魄都炸開了。他身體聚焦在這一點上,心魂已沉醉地蕩在充滿祥雲的天邊。火熱,滾燙,燒灼……以脆弱皮膚為遮擋的最後一層軀殼在如此甜美的碰觸下不堪一擊,迅速灰飛煙滅……

身下人好像從喉嚨到喉結深處都重重地抖了,有一條胳膊在東拉西扯地推拒他。

嚴小刀手臂都在發抖,以往引以為傲的經驗化作虛無,自己像是一台青澀的試驗品,狼狽地暴露在對方麵前,初嚐如此鍾情和疼愛一個人的滋味。他珍視地捧起淩河的臉,罩住嘴唇,在無法用語言或從前任何經歷來形容的甜美觸覺中探入對方口中,唇舌相交,將其間仍在徘徊猶豫的一切喘息都席捲一空,那一刻摧枯拉朽讓野火瞬間燎原,將眼前一切夷為平地,隻剩懷中這完美的人。

他想確認淩河就在他懷裏,與任何骯髒齷齪的交易已毫無幹係,就真真切切存在他身邊,給他一個擁抱,一句安慰,足矣。

「小刀……嚴總你放開……」淩河沙啞壓抑的聲音埋沒在嚴小刀潤濕的胸膛間,像隔了一層棉花,然而突然一掌擊中他心窩,力氣所造成的痛感可是實實在在!

兩個男人力氣都不小,幾乎動手在床上翻江倒海打起來。

嚴小刀眼底因情動而滾燙潮紅,以上壓下佔據了壓倒性優勢,在肢體糾纏間從領口探入淩河後心。家居睡衣在他的手勁之下迅速四分五裂地逃亡,鋼筋鐵皮都扛不住他的指力,更可況區區一層軟布?

他一手循著令人迷醉的蜜色皮膚猛地探入淩河褲間。

他真的為眼前人忍太久了,太喜歡了,以至於從前那些抗拒和牴觸、矜持和傲慢,如今想來顯得可笑,在淩河麵前不堪一擊。

……

嚴小刀在某個瞬間聽出淩河胸腔內忍無可忍的掙紮和抗拒聲,那下麵如同埋了一座活火山,在不斷地動盪顛簸中突然間噴發了,噴出的岩漿遮天蔽日掃走了雲端的濃情蜜意。

深深吻住的唇舌間也出了故障,淩河試圖咬他,撕咬他的舌頭隨即甩脫他的嘴。

「鏗」一聲,硬骨與硬骨碰撞出悶響。

一條胳膊肘砸在嚴小刀下巴上,砸得他被迫往後一仰。淩河右手以反掌姿勢掐住他喉嚨,二人形成一動不動堅拒對峙的姿勢,一個疊摞著另一個,燈下粗喘著瞪視對方,都隱忍不發。

「淩河。」嚴小刀並不想鬆開人,即便不用手摸,也感覺得到下巴腫起一道紅痕,淩河下肘砸得很重,用了全力。

他懷中的人僵硬成一塊不容侵犯的磐石,眼眶從未如此爆紅,已是怒不可遏,身上不隻滾燙,而是向他噴射火苗!淩河掐住他就沒鬆手,肌肉繃得像鐵塊。

是自己表現太著急太粗魯了?

已是有史以來最溫柔一次。

嚴小刀對自己掌心的糙感一向有自知之明,被摸的人肯定不舒服。他卻摸得很爽,淩河的手感妙不可言,身材完美,讓他都自慚形穢……

他也自認不是個麻煩墨跡的人,有感情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喜歡就是喜歡上了。他認為淩河也是同樣直白爽快的脾氣,兩人性情如此相投心有靈犀。兩個大男人,還需要圍在床邊「探討」、「解釋」現在在做的事情?彼此之間還不明白?

嚴小刀溫存地說:「弄疼你了?我抱歉。」

他的喉結在淩河三指鉗製下起伏,並不躲閃,隨便對方掐。

「嚴總你瘋了嗎?拿開你的手腳自重你的身份,你是最近腰散腿懶想嫖都懶得邁腿出這道大門?」淩河唇齒間甩出這句。

嚴小刀輕聲道:「不是。」

「你想幹什麼?」淩河手中無刀但眼神如刀,「正人君子偽裝太久憋壞你了還是衣冠禽獸來得太容易,輕車熟路迫不及待?嚴先生,我淩河確實家道中落無才無能,就是在你這裏乞食偏安的一個殘廢,你就這樣欺我孤家寡人還打不過你麼?你跟簡銘爵遊灝東又有多少區別?反正近在手邊,不沾白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