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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陸莫寧上一世殫精竭慮,身子骨並不好,入夜之後就無法安眠,雖然重回少年時期,身體比以前好了很多,可一旦吵醒,卻無法再睡著。

於是後半夜,陸莫寧盯著像是遊魂一樣在他身上飄來蕩去的影子,直到後來對方又重新變回了一串木珠,掉在了他的胸口上,陸莫寧把木珠往地上一掃,咬碎了一口銀牙:明個兒就給他倒了!

翌日天剛亮,陸莫寧就起身了,洗漱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捲了衣袖,先是把那幾罈酒的封泥都給打開了,頓時滿屋酒香像是鉤子能勾人一樣。

隻是大概是沒睡好,他週身氣質愈發清冷漠然,眉眼卻愈發清麗惑人,抬起一罈酒水,就要往木盆裏倒。

「你在做什麼?」肩膀上,突然傳來一道慵懶沙啞的男聲,大概是剛醒來,化作一條黑蛇,盤在陸莫寧的肩膀上,緊盯著他的動作,蛇眸定定的,週身氣勢迫人。

陸莫寧動作行雲流水:「倒酒。」

男子咬牙切齒:這是我的。

陸莫寧:「可這是我提回來的,白老闆隻說讓我帶給你,可沒說帶給你幾壇,昨個兒那一壇,足以。放心好了,等回了京城,我一定、給你、買、那兩壇、女兒紅!」陸莫寧到最後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清冷孤絕的姿容,冰雪初融般冷峻,讓黑蛇原本不過是偏頭看去,硬是愣了下,蛇眸幽幽一動,滿眸都是驚艷。

隻是下一瞬聞到沁人的酒香,咬牙:我要你那兩罈子女兒紅作甚?這是能比的?

陸莫寧麵不改色,一罈子已經入了木盆,就開始去拿第二壇,結果剛碰到罈子的邊緣,就碰到了一抹沁涼,他低眸,就對上了黑蛇吐出的蛇信兒,猩紅威懾,帶著一股強勢:你敢。

陸莫寧挑眉:「你可以試試?左右這幾罈子也不過是省酒錢省下來的,我都願意給你掏銀錢買酒水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黑蛇終於明白過味兒,想到這少年的小心眼,蛇尾撓了撓尖腦袋:我昨夜兒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陸莫寧:他還知道啊。

黑蛇瞧著少年冷抿的薄唇,以及眼下的烏青,心虛不已:朕……真是的,你這般……罷了,我給你道歉,別鬧了。

他不說最後幾個字還行,陸莫寧想到對方昨晚上的可勁兒折騰,嘴角揚了下:「鬧?」抬手就要連黑蛇也一併倒下去。

男子頭疼不已:你不想懲治定國公了?

果然,陸莫寧的手一頓,清冷的鳳眸睨過去:「已經拿到了把柄為何依然無法懲治?這些是假的?」

男子的聲音緩緩響起:自然是真的,隻是你可曾想過,證據是拿到了,可你要如何交出去?以定國公在朝中的勢力,怕是還未遞上去,就被人中途攔了下來。

陸莫寧想到上一世定國公的手伸得有多長,眉峰一攏,修長如玉的指尖點了點酒罈的邊緣:「你知如何交出去?」

男子:自然。

陸莫寧:「告訴我。」

黑蛇的尖腦袋朝後睨了眼,意味明顯,想要辦法,就把這幾壇留下來。

陸莫寧大手一揮,直接抱著酒罈,連同酒罈上的黑蛇回到了桌前,黑蛇鬆了一口氣,回眸瞧著木盆裏的那罈酒水,頗為遺憾:敗家玩意兒啊,他的酒啊。

以後看來意識不清時也不能惹了,又小氣又睚眥必報,嘖。

陸莫寧在桌前落座,推了推那個裝著定國公把柄的錦盒:「這要怎麼避開定國公交到聖上的手裏?」

男子:把它交給定國公的對手,那人必定會竭盡全力打壓定國公,到時候兩相爭鬥,自然顧不上那辛大人。

陸莫寧皺眉:「你以為我沒想到,可這朝堂之上,你能確定哪個是定國公的人,哪個是定國公的敵手?還要不被聖上懷疑。」如果在此之前,他也許藉著上一世還能確定一二,可昨日白老闆的話,以及這些罪證上定國公與享王的接觸,讓陸莫寧卻不那麼確定了。

還有白老闆那句「他是他的人?連他也信了……」他知道第一個他是定國公,第二個是誰?陸莫寧其實有種大膽的猜測,莫非白老闆說的另一個他,是指天戟帝?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定國公不是天戟帝的人,那他是誰的人?當年天戟帝暴斃,他又插手了多少?

黑蛇蛇尾無意識的輕輕拍打壇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