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矯情。”她乜了他一眼,“你還真指望我癱了”
“張嘴。”
“飽了。”
“還有大半碗呢。”
“不想吃了。”
陸成放下碗,彎下腰靠近她。
“那想吃什麼?”
齊淇伸出手拉著他的衣領,認真地看著他,“到時候,如果真癱瘓了,兩三月還好,日復一日那樣下去,你也會煩的。”
“想什麼呢”他蹭了蹭她的鼻尖,“不會的。”
“我爸爸就是這個病,楊梅離開了他。”
陸成誠摯的望著她,“我不會的。”
齊淇沒有說話。
“我和她不一樣。”
她彎起嘴角,嘴唇碰了碰他的嘴唇,“到現在我才明白當年爸爸為什麼一點也不恨楊梅,或許因為這樣,他也活的輕鬆許多。”
“想那麼多幹什麼”
陸成吻住她的嘴唇。
她側過臉去,“去去去,我嘴裏都是飯渣渣。”
他輕捏著她的下巴,轉過她的臉,“我喜歡。”
齊淇又躲,“惡心。”
他勾臉親她,“我就是惡心。”
“滾。”
陸成起身要走,被她拽了回來,“哪去?”
“你叫我滾。”
齊淇想踹他,腿又僵了,勤不了,她掀開被子,“進來。”
陸成笑了,“不是叫我滾麼?”
齊淇瞪著他,陸成敗下陣來,躺進被裏,齊淇枕到他的臂彎裏,掐了下他的腰,“讓你滾你就滾。”
“我逗你玩。”
她翹首睨他,“能耐了。”
他親了她一口,“笑一個。”
“滾。”
“笑一個嘛。”他做了個鬼臉。
齊淇又想哭又想笑,扯了扯他的耳朵,笑出聲,“你瘋了吧。”
陸成撓她腋下,齊淇瘞的左右扭,“你幹嘛呀,我要踹你了!”
“逗你開心啊。”
齊淇心裏難受,推搡他,臉上強掛著笑,“別鬧了”
她捂住他的臉往後推,“困啦,睡覺。”
他不弄她了,摟她進懷裏,“睡吧。”
…
兩人閉著眼睡了,她的手被他握著,放在胸口。
齊淇沒有睡著,她睜開眼,靜靜的看他,從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嘴唇,下巴,脖子…
看幾眼,閉上,又睜開。
再看幾眼,閉上,又睜開。
…
還是想再多看幾眼。
…
…
黃馨第二天中午到了,齊淇情況有些嚴重。
她小便失禁,尿在了床上,陸成抱著她去清洗,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她的手在抖,嘴唇在抖,就連眼珠子都在抖。
他替她擦幹身澧,齊淇坐在椅子上,俯視著男人的眉目,突然說:“老成,你真好看。”
他握著她的腳,笑著看她,“是麼。”
“是啊。”
她望著他,“如果我死在你前頭,”
未待他說完,“你不會死。”
她笑他一聲,“哪有人不會死。”
他沉默了。
齊淇看著他的頭頂,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頭發長了,綿綿軟軟的,她輕輕的揉了幾下,“頭發多久沒剪了。”
他仍舊不吱聲。
“邋遢鬼”
“抽空剪一下吧,再長不好看了。”
陸成給她穿上褲子,橫抱住她走進房裏,把她放到床上。
“等你好了,你給我剪。”
齊淇淡淡的看著他,“我哪裏會,你想我把你剃成光頭麼?”
“你喜歡就行。”
齊淇笑了笑,抓著他的頭發,瞇眼打量,“光頭好像也不錯。”
他碰了下她的嘴唇,“那說好了。”
“嗯。”
“我們大後天就走。”
“那麼快。”她心一空。
“嗯,這裏的事情都交給我的一個朋友了,靠譜,你放心。”
“不能晚幾天嗎?”
“機票已經訂好了,醫生那邊也打好了招呼,早去早安心。”
“噢”
“睡一會麼?”
“不困。”她抱住他的脖子,“和我說說話吧。”
他躺進被裏,抱住她,“你想說什麼?”
“講講你在外頭攝影遇到的事吧。”
“好。”他的臉靠著她的頭,“我剛畢業那年……”
…
第二天,陸成找了幾個人幫忙,把重要的東西打包好了放在箱子裏搬到攝影棚,又去見了一個老朋友。
齊淇躺在床上,黃馨端了碗蝦仁湯來,她往上坐了坐,伸手,“我自己來。”
黃馨躲,“我來喂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她舉了舉手,笑著說:“你瞧,我能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