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年前相比,莊燁霖的技法成熟了不止一點半點,不論是風格的把控還是細節的處理,都十分完美,讓談翊更加欣賞——莊燁霖並沒有因為當年的事情消沉,而是在變得越來越好,變成一個足以與他並肩而立的人。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有些心緒不寧,無法完全地投入這一場表演當中。甚至偶爾會走一下神,拿起手機,但也隻是打開鎖屏,沒有什麽額外的動作。而就在他又低頭看了一下手機之後,台上的莊燁霖完成一支曲子,向這個位置投來一瞥,就發現了他特地邀請來的人正在低頭看手機。

談翊就在這時抬頭,與他對視,發現對方的不悅之後,他立刻將手機收起來,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莊燁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意,隻是他的桃花眼實在藏不住情緒,那一點笑意如同花瓣上點了露水,越發惹人了。

演奏會散場的時候,手術也結束了,那一團小小的血肉被收進了醫療廢物的垃圾桶裏,稍後做無害化處理,季淮沒有看上一眼就被推回了病房。

“還疼嗎?”護士體貼地幫他調整好滴液的速度,“你得多休息,抓緊時間把身體養好。”

季淮臉色白的像是一張紙,有種易碎的美感,他很輕地搖了搖頭。

對於這個漂亮而可憐的omega,護士們都忍不住多對他照顧一點,因此格外有耐心地說:“我在醫院合作的護工中心那裏幫你聯係了一個可靠的護工,程醫生介紹的,他等下就會過來照顧你。你先睡一會兒吧。”

季淮聽話地合上了眼睛,卻還是不能睡著,小腹隱隱地痛著,那個器官的存在感從未像今天一樣明顯。他胡思亂想著,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病房門突然被打開。

季淮猛然睜大了眼睛看向門口,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三十來歲個子不高的男性beta,朝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季先生是吧,我是程大夫幫您安排的護工,我叫趙鵬。”

季淮愣了兩秒,自嘲一笑,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在癡心妄想些什麽呢?他肖想那些不應該屬於他的東西之後摔得還不夠慘嗎?還在這裏死性不改?

“你好。”季淮低聲道。

趙鵬久在醫院裏工作,他送走的有的出了院,也有的到了地下一層的某個房間。他手腳麻利,性格老實,最難得的是總是掛著笑,這也是程宥晟特意幫季淮約了他的原因。

趙鵬已經了解了他的情況,此時笑嗬嗬地將自己的東西放好:“季先生晚飯還沒吃吧,想吃點什麽,我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