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終章(2 / 2)

他卻是不知,賀鴻梧是跟葉俊柯吃了好幾天這位雇傭兵做的飯菜之後生出了絕望的情緒,周圍又被莊淩霄請來的保鏢密控著,閑雜人不能隨便進出,更別提外賣人員了,賀鴻梧還好,到外頭遊玩時順便解決吃飯的問題,可葉俊柯是患者,沒辦法下廚,又食不下咽,於是使了一些手段,逼著賀鴻梧下廚,這才給了聶長生的錯覺,以為少年對廚藝有了興趣。

其間,聶長生的右眼開始跳個不停,他是醫生,對“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說法並不怎麼重視,隻是揉了揉右眼眉心,舒緩舒緩眼部的疲勞。

在公寓裏逗留了兩個多小時,聶長生才離開,車子沒有朝滿庭芳花園方向返回,而是拐了一個彎,直奔西郊的墓地墳場。

H市是沿海地區,一些客家人清明不掃墓,等到中秋前後才祭拜先人,所以國慶的假日,西郊的墳場一點都不寂寞。

踩著漫天飛舞的爆竹紙屑,聶長生順著一列列的石碑尋了過去,終於在一塊貼了卞教授照片的墓碑前停住了腳步,送上了路上買來的那束白菊花。

聶長生不知道卞教授是不是無神論者,或者信了別的什麼教,石碑前除了他帶來的那束白菊花,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這位老人在醫學上的功勛不菲,可逝世不過幾天,前來吊唁他的人或許就隻有聶長生一個了。

對待這位恩師,聶長生也沒有什麼話可訴說,他凝視著墓碑上老人精神抖擻的麵容,很難相信這麼一個醉心醫學的人,會舍得他的瓶瓶罐罐,他的實驗室,他的每一個實驗,就這麼走得了無牽掛。

從西郊返回滿庭芳別墅區時,聶長生特意去了一趟超市,買了兩斤栗子,打算做一道莊淩霄念了好幾天的栗子難。這道菜還是在荷蘭的中國餐廳吃到的呢,兩人都挺喜歡吃的,可惜回國至今,他才有時間搗鼓。

驅車趕回了別墅,聶長生揉了揉眉心,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右眼跳得厲害,時斷時續的,一直跳到現在還沒有消失。

將栗子放在桌子上,聶長生略顯愧疚地走上樓去,從前他被莊淩霄囚係時,莊淩霄幾乎寸步不離他的身邊,遇上了什麼急事,才逼不得已地出去一趟,最後更是行色匆匆地趕回來,哪裏像他,明知道莊淩霄反對他去祭拜卞教授,他還在墓地逗留了半個小時。

待會兒如果莊淩霄問起他的去向,要不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呢?見見朋友,他是已經準許了的,至於祭拜恩師,就算是心裏不痛快,也不過是氣惱一陣子,不消多久,那個人又會像樹熊一樣繄繄地摟著他不放手的了……

想著那人有力的手樵在身上的旖旎,熾熱的吻灼燙每一寸肌肩,聶長生的眸子裏滂著瀲灩的光澤,食髓知味的身子忍不住顫栗連連。

他惱怒地甩了甩頭,摒除一切雜念,隻不過才幾個小時沒見那個人而已,自己竟然就浮想聯翩起來了……

聶長生加快了腳步,推開那扇繄密的房門,他喊道:“莊……”話音梗在喉嚨裏,餘下的字全部咽下了肚子。

麥倫高大魁梧的身形赫然出現在聶長生的麵前,翰廓分明的臉龐依舊這麼的年輕,嘴邊噙著的笑意依舊帶著殘忍的味道,棕色的眸子像一潭伸向地獄的深淵,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送上門的獵物。

“李,好久不見。”麥倫伸出手,指尖剛剛髑上聶長生的臉頰,下一瞬,他的下巴就挨了一記猛拳,頭部微微往左微側,嘴裏分泌出一股腥甜,嘴角溢出了一餘血條。

聶長生的力度很重,可對於常年在死亡邊緣行走的海盜而言,並不算多慘烈,麥倫抽了一口氣,用舌尖舔了舔裂開的嘴角,帶了血腥的味道深深地刺激了這位亡命之徒。

子彈上膛的聲音突兀地在耳邊響起,隔音良好的密室裏聽得尤為清晰,一個聶長生還算熟悉的海盜正舉著一把手槍對準著被他扣鎖在床上的莊淩霄頭部,聶長生目眥欲裂,胸中一股鈍痛將他全部的思緒覆蓋,頭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中,渾身僵硬得不能勤彈,點燃了怒意的目光死死地落在被他鎖扣在床上的莊淩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