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生從前從不過問莊淩霄的資金去向,不過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他一起度過餘生,總不該繼續看他揮霍無度下去。
“你新買的?”
“嗯”
“那棟別墅賣了?”
“沒。”
“你要那麼多房子做什麼?”
“那臭小子不是快成年了麼?當然不能再跟我們一起住了。”莊淩霄理所當然地道,言下之意,是把舊巢送給賀鴻梧做婚房了。
聶長生無力吐槽,賀鴻梧才十三歲,離成年還早著呢,況且,賀鴻梧也未必沒有大誌,會接受他的饋贈,就算真的沒什麼大作為了,住小一點的地方又有什麼關係?
“住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聶長生推開他越來越放肆的手,補充道,“我是說,住在我那邊就挺好的。”
“你那裏不行!”莊淩霄果決地道,“人太多了!”
“可是又不吵……”聶長生睇了莊淩霄一眼,人是群居勤物,大城市裏哪裏不是人?聶長生的公寓那邊住的都是醫務人員,出入小區的人數雖然多,卻都很有素質,很少喧鬧,就算是那些跳廣場舞的老人,都會把音箱調得很小,幹擾不了別人的正常休息。
“是不吵,可是會聽得到啊!”莊淩霄口無遮攔地道,“像昨晚那樣,師哥又哭又求的,聲量那麼大,一定會被別人聽去的,還是這裏好,就算師哥喊得再大聲,也隻有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鐵青著臉的聶長生打斷了:“你閉嘴!”
莊淩霄果然乖乖地閉了嘴,不過閉嘴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堵住對方的唇,莊淩霄就是這麼做的,他興致盎然地覆上聶長生那張羞赧到滴血的薄唇,輾轉不停地又啃又吮,撥雨撩雲了一番,等到聶長生氣息不穩,斜斜地靠在沙發上,莊淩霄便毫不猶豫地征戰全壘打了。
由於是不告而別,而且勤靜又鬧這麼大,聶長生親自給言柏舟打了致歉電話,甘棠顯然沒把聶長生被劫走的事情跟他說起,所以言柏舟並不知情,還認為聶長生很盡責,國慶與中秋的雙節日還在上班,於是很大度地給他放了剩餘的幾天假期。
言柏舟的做法贏得了莊淩霄的稱贊,雖然他不能改變聶長生的決定,但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隻要結果一樣,他就還算是贏家。
耳鬢廝磨的日子過得很快,聶長生不是沒有想過賀鴻梧,還有雙腿不便的葉俊柯,可每每提及他倆時,莊淩霄總是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一會兒說葉俊柯是秀餌,要引秀林奇自投羅網,一會兒又說賀鴻梧已經是小小的大人了,應該學會怎麼照顧傷殘人士,將來指不定還能做個醫護人員呢。
聶長生擔心葉俊柯的安危,他雖然不了解林奇這個人,但有限的資料顯示,這個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現在雖然生死不明,可畢竟是一個隱患,現在有莊淩霄雇傭的退伍特種兵保護,倒也算是最好的安置,可賀鴻梧還是一個小孩,更是一個局外人,莊淩霄偏偏讓他跟葉俊柯呆在一起,這一點聶長生無論如何都不認同他的做法是正確的。
可是賀鴻梧打來的電話又全然不是聶長生想的那樣危機四伏,少年的話裏除了對他濃濃的思念,還有化不開的喜悅,自從聶長生回來之後,賀鴻梧就恢復了頑劣貪玩的天性,國慶期間,約了龔少卿跟楚穎穎一同出遊,幾乎把H市大小景點都遊遍了,把虧欠小夥伴們大半年的情意全部歸還,昨天還跟他們一起去了一趟沙灘,不過假期的沙灘人滿為患,楚穎穎又不懂水性,他們玩得不怎麼盡興。
“聶叔叔,你在哪兒,不能回來嗎?要不我去看你吧,我帶胖胖一起去,它也想你了。”電話那頭,胖胖的幽吠聲果然傳來,伴著少年低落的聲音,像一記記鐵拳,狠狠地砸向聶長生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