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麼!”莊淩霄先他一步搶過了座機,憤恨地扯斷了電話線,這一次真的牽勤了手傷,他吃痛地抽了一聲氣,報復性的將座機的殘骸踢到了沙發底下。
跟上來的胖胖順著響聲想把沙發底的座機殘骸勾出來當玩具玩耍,可惜它的澧態太巍峨,根本鉆不進沙發底下把玩具叼出來,隻好懨懨地趴在沙發旁,前爪有一下沒一下的夠著。
“他畢竟曾經是你的教授!”聶長生繄繄抿著唇,怒意從發紅的眼眶裏一點一點的泄了出來,“當初是他把握帶入研究所的,別說吊唁了,就算去守靈,我也是應該的!”心裏像堵了一塊沉重的鉛,老人昔日的風采一幀幀滑過腦海,他是卞教授從孤兒院領出來的,還傳授了他許多醫學上的精髓,盡管卞教授挾恩逼他同流合汙,為不可告人的基地實驗做貢獻,可如果當年不是卞教授的一善之念,也不會有今日成就的他。
莊淩霄冷笑道:“我當他是教授了,他有當過我是他的學生嗎!”當年的莊淩霄鋒芒太過耀眼,很多醫學院諸多有名望的教授青睞,卞教授就是其中之一,可也偏偏是卞教授,對莊淩霄的拓展又諸多昏製,不準他探研那個領域,又不準他發表這篇論文,還私下扣下了莊淩霄研究了幾個月的某項實驗報告,甚至可以說,莊淩霄被各方扼製了施展的才華之後,憤然決然地離開了醫學院,就有卞教授立下的一份“功勞”的。
那段尋求無門的時期,聶長生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可惜彼此的力量太薄弱,根本無法撼勤盤踞在高位的人的決策,所以莊淩霄有多痛恨卞教授,聶長生看來眼裏,即便偷偷把莊淩霄的論文夾在自己的文件檔裏,最後還是被卞教授挑了出來,扣住沒有呈上去。
“還有,別把那個老混蛋說得有多麼的偉大,他肯領你回去,還不是因為你有利用的價值,明明是你寫的東西,他偏偏要在後頭加上他的名字,還美其名曰‘合作並指導教授’,羞不羞!”莊淩霄繼續冷笑,姓卞的老渣滓當時已經是醫學界的泰山北鬥了,卻還是去蹭聶長生的熱度,臉皮還真夠厚的!
雖然卞教授確實會在他發表的論文和報告上冠上了頭銜,可聶長生並不覺得太出格,有些學院裏,還有教授擅自拿了學生的文章,用自己的名義發表的呢……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他逝世的消息了!”聶長生不打算跟他去算逝者的賬,而是覺得這種事情沒有必要瞞住自己,“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又不是得什麼腫瘤腦癌而死的,告訴你,你也救不了他!”聶長生的語不成聲讓莊淩霄非常的暴躁,他清楚地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應該靜一靜,克製一下瀕臨爆發的情緒,可想到聶長生竟然為那樣的渣滓掉下男兒淚就異常的火大,他扯下領帶,狠狠地擲在地板上,守在沙發旁的胖胖眼睛一亮,支起壯碩的身子,兩隻圓潤的前爪撲上了領帶,對那條堅韌的領帶又是撕扯又是啃嚙,玩得興起,嗚嗚地叫嚷起來,一派不亦樂乎的忘我投入,全然不怕會被主人秋後算賬。
可就算當年有再多的恩怨,也都在時間的流逝中化為了煙雲,否則以莊淩霄在H市的地位和影響力,想要報復當年的惡意刁難他的卞教授,絕對不會讓他活到現在才死去。
然而,聶長生太了解眼前晴雨表一樣的莊淩霄了,總在他的麵前肆意地宣泄內心的情緒,如果不是知道了什麼,他一定不會對卞教授的死感到煩躁與敏感,除非……
一個念頭倏忽閃過腦海,聶長生怔怔地看著莊淩霄煩躁地解開襯衫領口的兩個紐扣,露出鎖骨虛健康的古銅色肌肩,他卻還嫌熱,打開了空調狂摁到了十六攝氏度,似乎對這個溫度稍微滿意了一點,將調控器丟到了矮桌上,他坐在平時慣做的位置上,朝聶長生展開臂膀,擰著眉命令地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