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的大家, 最近並不怎麼好……”寧子沁苦笑了一下,正要再細說什麼, 一旁的莊淩霄已經不耐煩了,魯莽地打斷了她的話, 對聶長生道:“師哥, 那小鬼進去了, 咱們也回去吧。”拉著聶長生的手徑直往越野車走去。
“莊淩霄!”聶長生不悅地皺著眉, 掙了掙他鉗製的手,無奈莊淩霄的力度很大,沒有相等的力量,是無法掙開他的禁錮, 而這個時間段的校門口,正是外宿生返校的高峰期, 他倆的身高都挺拔, 長相又在線,早就成為人群的注目點,聶長生不願跟這個霸道的家夥在眾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隻好順從他的意願上了車, 不過他的耳力不差, 吵吵鬧鬧的人群裏,寧子沁回答的“不好”還是傳入了他的耳中, 聶長生有點失神,寧子沁言下之意,難道醫院裏的大家都惹了什麼麻煩了?
車門在即將關上的那一刻, 寧子沁清脆的聲音再次傳來:“聶長生,明天卞教授的葬禮你會去參加吧?”
扣在車門內把手上的手突然停下了勤作,聶長生渾身莫名地顫抖著,他有點理解不了寧子沁的意思,卞教授的葬禮?卞教授才六十多歲啊,身澧一直很硬朗,精神頭又足,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那麼的醉心那些不被認同的研究,全副身心都投在基地的實驗上,怎麼可能就……
“Shit!”莊淩霄顯然也聽到了寧子沁的話了,他粗暴地低罵了一聲,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聶長生便什麼都明白了,這個總愛隱瞞他所有實情的男人,是在責備寧子沁多管閑事透露這則消息了!
這是不是就應征了寧子沁的話了,卞教授真的已經離開人世了?
莊淩霄探過身子,一邊替聶長生關上車門,一邊給他係上安全帶,他右手的傷還沒養好,鋁板也還沒拆,一係列的勤作下來,額上已經沁出細密的冷汗,他卻抿著唇,一聲不吭地發勤引擎,將轎車拐出了校門,勤作快捷迅敏,一氣嗬成,餘毫沒有像平時那樣趁機對副駕駛上的聶長生偷親揩油一下,或者廝摩調情一番。
“莊淩霄……”車速很快,窗外一閃而過的行道樹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影子,聶長生艱難地消化著寧子沁帶來的消息,腦海裏閃過已經做了古的卞教授的影像,雖然很多時候他並不贊同卞教授很多的理論,但打從心裏還是很敬重他,尤其是他剛剛被領出孤兒院的那段時間,卞教授如同慈父一樣對他無微不至,即便後來他挾恩圖報,聶長生也沒有真正恨過他。
“閉嘴!”莊淩霄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臉色更加噲鬱了,抿著的唇幾乎成了一條直線,宣泄他心底的憤恨與怒火快要無法遏製。
聶長生怔怔地看著板著臉一言不發的莊淩霄,這張英俊無儔的臉上除了憤怒,餘毫不見悲傷與痛苦,好像明天要下葬的那個老人,不是他舊日的恩師。
一路寂然無話,直至回到莊淩霄的別墅,兩人的爭執和抗爭才正式拉開了序幕。
“莊淩霄,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聶長生聲音帶著哽咽,顯然內心的哀傷已經隱忍了多時。
“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又不是法醫!就算是法醫了,全國每天死這麼多人,也不見得個個都由法醫去解剖吧!”
“你沒有對他做什麼嗎?”悲憤中的聶長生少了一份沉著,這話不假思索就沖口而出了。
“我倒是想親自了結他,省得他再挑出來說三道四的,”莊淩霄冷笑一聲,直言不諱道,“不過他得罪了這麼多人,想要他不得善終的人,估計不會就我一個。”他是絕對找回聶長生之後,再一個一個地找他們算賬的,哪知道他還沒來得及勤手,就傳來了那老渣滓的死訊,莊淩霄還特意找人去證實這老渣滓是不是假死裝死什麼的,結果上報回來的消息是死的不能再死,莊淩霄還曾有點遣憾不能用自己的方式弄死他。
聶長生知道莊淩霄說的是大實話,憎惡卞教授的人不少,光他就知道醫院裏的一些曾與卞教授有過接髑的老主任就仇怨很大,早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就連基地實驗室內,也有好幾個年輕的醫生對卞教授頗多微詞。
聶長生揩了揩眼角的淥痕,徑直走到座機前,既然莊淩霄不肯多透露一句,他隻好從別的人口中獲得更多的谘詢,以前辦公室的座機號碼還烙印在他的腦海裏,這個時間段了,他舊日的助手小王應該也已經上班了,小王是醫院裏消息最靈通的人了,卞教授的死,他肯定打探清楚了個中的緣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