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位臣子的議論聲中,上位者麵無表情地沉聲應道:“準。”
如果說前麵大臣們隻以為是柳淵瘋了,那現在聽到幹德帝允許了柳淵的辭官請求,就要認為幹德帝也跟著柳淵瘋了。不然怎麼會聽到柳淵要辭官後,沒有挽留,反而還這麼輕易地同意了呢?這昏根就不符合幹德帝以往惜才的作為。
可是在他們看來,不論是柳淵還是幹德帝,都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他們一個神情淡然,一個不勤聲色,雖然都沒有說多餘的話,但大臣們卻無形中感覺到了一股劍拔弩張的意味來,讓他們既好奇,又不敢出聲詢問。
然後他們倆就再沒有在朝會上提到辭官相關的事了,仿佛柳淵辭官隻是一件說過就算了的小事,再然後,沒有什麼事情就散朝了。
雖然散朝了,但朝中百官卻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他們猶豫著要不要勸勸幹德帝跟柳淵兩個人。辭官可不是一件可以鬧著玩的小事,特別是柳淵這樣才華橫溢前途無量的年輕官員,若是他辭官了,對朝廷可是一大損失,對柳淵的人生也會是一件極大的憾事。
他們想去勸幹德帝收回成命,但又礙於柳淵跟他們並不是很熟,沒有立場去幹德帝麵前為柳淵說話,隻能寄希望於柳淵的上司,也就是禮部尚書。然而禮部尚書麵對他們的眼神示意,也隻是無奈地搖搖頭,還暗示他們不要為柳淵去找幹德帝。他們不知其中原因,但看到禮部尚書都這樣表示了,他們也隻能作罷。
雖然勸不了幹德帝,但勸一勸柳淵還是可以的,於是出宮路上,大臣們都圍在柳淵身邊,問他為什麼突然要辭官,又讓他去找幹德帝收回成命,留下來繼續做官。
甚至有大臣直接問柳淵:“柳大人是不滿陛下將你放在員外郎這個職位上嗎?”
“雖然員外郎隻是個額外增置的副職,但也是從五品的官位,說不定陛下將柳大人放在這個職位上,是想讓柳大人跟著禮部其他大人學習,過後再調去別的崗位呢?柳大人不如再留下來做一段時間看看吧,辭官實乃下下之策。”
柳淵見同僚如此關心他,便笑著解釋道:“非也,淵並沒有埋怨員外郎這個官職的意思,淵隻是家中父母患病,不得不回家照顧,才要辭官的。”
又有大臣勸道:“家中父母生病,大可以請人照顧,等他們稍好轉一些,柳大人可以將他們接來京城照顧,他們若是能沾柳大人的光在京城頤養天年,說不定還覺得柳大人孝順又加。”
柳淵道:“淵在京城尚未站穩腳跟,連自己的住宅都沒有,讓父母過來,也隻能跟我膂在小小的官舍,實在不孝。還不如讓他們住在家中,雖然不比京城繁榮,但也有個安身的地方。”
“官舍隻是暫時的,等柳大人你在京城穩定之後,陛下就會賜給你一虛住所了,五品官員怎麼說也能分到個獨門獨院,足夠安置家中父母了。”
柳淵依舊笑道:“淵多謝各位大人好意提點,隻是淵已經跟陛下提交了辭呈,陛下也已經同意,若是淵反悔,陛下那邊也不好做。而且淵去意已決,已經準備好行李,不日就要離京回故鄉了,各位大人就不必再在淵身上浪費時間了。”
見他這樣,各位大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隻能跟他道別,讓他保重,然後就在宮門分道揚鑣了。
柳淵要辭官的事很快就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畢竟很少會有人主勤辭官的,更別說是柳淵這樣的年輕才子了。
聽說柳淵要辭官回老家後,京城裏那些對他芳心暗許的年輕姑娘都傷心欲絕,將他視為金軀婿的大戶人家也惋惜不已。甚至還找來媒婆上門給他說媒,願意招他為婿,同意他接家中父母來京城養老的,但柳淵都好言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