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裝作不知情那樣,無辜地問道:“大人何出此言,下官怎麼聽不懂?”
禮部尚書質問道:“老夫問你,你自入朝為官以來,跟陛下身邊的誰走得最近,為何陛下突然注意到你,說你跟後宮有染?”
“下官跟後宮有染?”柳淵聽了這話,馬上就反應過來應該是他跟尹璁頻繁接髑這事被幹德帝知道,惹幹德帝不快了,所以幹德帝才會這樣跟禮部尚書說。可是他覺得他並沒有做錯,也沒有跟後宮有染,所以他就理直氣壯地為自己狡辯道:“下官何曾跟後宮有染,下官隻遙遙見過後妃娘娘們幾麵,何來的有染?大人莫要說胡話,下官擔不起這罪名。”
禮部尚書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問:“你確定你沒跟後宮有染?那陛下為何單獨把我叫去,說了你的事,言語之中盡是對你的譴責,還要將你貶去南州縣丞。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麼讓陛下反感的事情,陛下為何要這樣做?”
柳淵這才知道事情原委,原來幹德帝早就知道他跟尹璁私下裏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隻是一直以來忍著當做不知道,看他會對尹璁做到什麼程度。隻是他跟尹璁私下見麵談話的時候,幹德帝都不在場,那幹德帝為何突然發難,難道幹德帝一直都知情?
他突然想起他在翰林院就職的時候,在前朝禦史留下的書冊中記載的每個官員的所作所為,才反應過來,原來每個帝王不論表麵看起來是如何的開明大方寬容,私下裏對臣子總是不放心的,他們會派人暗中觀察臣子的言行舉止,彙報給帝王知曉。但如果真的有禦史盯上他了,那他怎麼沒有察覺?
還是說,幹德帝派來盯著他的人,並不是禦史,而是別的什麼行蹤更加隱匿的人,比如說心腹親信?
他聽說帝王除了朝廷的臣子和宮裏的侍衛宮人以外,還會額外養一批武功高強的人馬,他們負責暗中保護帝王,隻為帝王效命,幫帝王做一些臣子和侍衛宮人都不方便做的事情,甚至監視朝中臣子。患有疑心病的帝王無比信任他們,所以臣子們都非常害怕他們的存在,生怕他們在上位者麵前搬弄是非,惹來殺身之禍。
柳淵沒想到幹德帝竟然也會這樣做,隻是他不知道,他跟尹璁的事情之所以暴露在幹德帝麵前,是因為幹德帝早就派了人暗中監視他,還是幹德帝用來監視尹璁的人,無意中撞到了他跟尹璁的私事?
如果是前者,那他無話可說,但如果是後者,要是尹璁知道他信賴的喜歡的幹德帝不放心他,時刻派人監視他,那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柳淵突然期待起來,也不擔心自己要被幹德帝流放去南州的事了。比起自己被流放,他更想看到尹璁對幹德帝失望的反應,看尹璁跟幹德帝反目成仇的局麵,那不就是他一直以來都在期待的事情嗎?
他低垂著眼看著酒杯裏的酒,清酒裏倒映著夜空中的星星月亮,他不禁想,現在是不是也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勤,會不會把今晚他跟禮部尚書的事彙報給幹德帝知道?
想著想著,他就笑了起來,光明磊落地對禮部尚書說:“可能是我跟小公子走得太近,讓陛下不喜了吧。”
禮部尚書聽清楚他說的這句話後,滿臉的不可置信,然後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看了他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你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老夫一開始不是告訴過你,小公子是陛下的禁.臠,不要在陛下麵前提及的嗎!你倒好,明麵上沒有反對陛下寵愛小公子,私下裏卻背著陛下跟小公子密切往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給你和你的家族招來殺身之禍的啊!”
柳淵垂眼笑了笑說:“下官自然知道,但是下官就是情難自禁,而且下官並不覺得下官做錯了什麼,隻是想跟小公子做個朋友罷了。如果陛下連這點自由都不賦予小公子,那下官也沒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