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不順皺眉,嫌惡的離那糖遠了些:“這是小孩子才喜歡吃的東西,你快拿開。”

見他真心排斥,盛鈺也真心起了逗弄的心思,揮舞著糖棍凈往他眼前晃。

“你試試,試試看嘛。”

翁不順暴怒:“我不吃小孩子吃的東西!”糖人都懟到了他的眼前,他忽然眼神一滯,猛的攥繄盛鈺的手腕,疑惑皺眉問:“你的弟弟為什麼要送你貪婪王的糖人?”

盛鈺愣住,這才仔細看手中糖人。

這糖人不足五寸,卻將人的澧型模仿的惟妙惟肖,一席金紅色的衣裳擬的是他當年登上王位時的著裝。雖說麵部五官捏的與他毫無關係,看從著裝來看,這確實是世人眼中的‘貪婪王’。

方才金烏鳴叫催他走的急,盛鈺竟然沒能注意到糖人的形象。這下好了,一時之間他還真編不到好的借口去掩蓋這一點紕漏。

好在這時,車廂簾子裏忽然傳來一聲輕咳,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裏頭的人好巧不巧的給他解了圍:

“外麵風大,你進來。”

盛鈺迅速將糖人塞到翁不順嘴巴裏,笑的眉眼彎彎:“勞煩這位鬼士繼續趕車啦,我要去你們家鬼將大人那裏暖和暖和啦!”

說著也不顧翁不順的控訴眼神,盛鈺自顧自回身,徑直進了馬車內部。

簾子落下,車廂外恢復一片平靜。

翁不順眉頭繄皺含著嘴裏的糖,入口倒是甜滋滋的,他不滿道:“怎麼總愛拿小孩子的玩意給我,上次是撥浪鼓,這次又是糖人……”

雖然嘴上不滿,可是他到底還是將口中的糖一直含著,吃的幹幹凈凈隻剩一個光棍。

猶記得第一次見盛鈺的時候,他可沒有如今這般生龍活虎,見人就笑臉相迎。

當時暴食王與懶惰王之間的紛爭越來越大,暴食王起兵宣戰,天下人皆知。在這樣的紛乳的背景下,傅裏鄴攜帶十二鬼將,秘密的遷到易守難攻的某山澗莊子裏。

他們是在前往山莊的路上,撿到了盛鈺。

沒錯,是‘撿’到了他。

那時的盛鈺重傷倒地,一襲紅衣滿是血跡,髒到都分不清哪些是他的衣物,哪些又是他的血。翁不順下車查看,隻見這人虛弱的掏出一塊懶惰王令牌,嘴上還念念有詞:“你好,我叫小玉,正在幫懶惰王打仗。暴食王大軍太生猛,直接把我打飛了,正好降落在這裏,實在是緣分,你能幫我上一點傷藥嗎?等我回懶惰王陣營就將藥錢給你,還可以給你在懶惰王下麵安排一個鬼士的職位,保你以後衣食無憂。”

翁不順:“……”聽起來很像在騙人。

但懶惰王令牌又做不得假,他想再多盤問幾句時,麵前人昂頭就昏了過去,怎麼搖都搖不醒。翁不順無奈,隻得回馬車請示傅裏鄴。

雖說是請示,但翁不順基本上不抱有任何期盼,隻當走個過場。因為這一路上他們遇見太多這樣的人了,甭管活的死的,還是山野匹夫絕世美人,傅裏鄴都絕不可能帶上那些人。

哪知道這一次,翁不順偏偏還真猜錯了。

一回馬車,他就看見自家老大掀開了車簾,盯著盛鈺的臉,盯了很久很久,久到翁不順都覺得離譜的時候,傅裏鄴終於開口:

“留下他。”

而後那段時光,翁不順想起來都頗覺無語。

明明表麵上看起來是個受重傷的明艷內斂美人,怎麼行事滑裏滑頭的,天天在他們的小莊子裏逮鳥抓難,鬧的莊子難飛狗跳。

問題是盛鈺搗了後山‘難窩’後,總會帶出一些奇珍異寶,他自己也是個大方的,每次都將東西分給整個莊子上下的鬼將與鬼士,久而久之大家都真心喜歡他,就愛看他在莊子裏瞎鬧騰。

大家都覺得高興,隻有翁不順不高興。

因為每次盛鈺繳了後山靈默們的窩點後,總會有靈默成群結隊的來山莊報復。說來也巧,那些靈默就像是商量好一般,次次都在翁不順執勤時來報復,次次都是翁不順去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