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次情況有些不一樣。離哥哥還能變賣房產,這就說明……唉,說明他兄長犯得罪和錢財無關,很可能是當年參戰的舊懶惰王遣部。”

“舊懶惰王一死,他當年的部下全都遭難。暴食王挨個清剿,別的鬼王也願意賣他這個麵子。就是可憐了離哥哥,平白無故被他兄長牽連。”

“嘖,他的兄長還真是害人不淺,明明知道自己有罪尚在潛逃,為什麼還要和親人住在一起,這不是在害離哥哥嗎?”

“噓,別說啦,離哥哥出別苑了!”

***

盛冬離踏出別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嘴角肌肉都在隱隱抽搐。

——盛鈺已經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膽大可以概括了,他這是在墳頭蹦迪呀!

戰後以正常的手續賣房產十分復雜,且采用分期付款的模式,很可能十年過去了,所有的錢才會拿到手。頭兩天盛冬離還在憂心這件事,誰知道盛鈺轉頭就告訴自己,他聯係到人了。

當時的盛冬離還沒有意識到事態嚴重,直到一群傲慢王的鬼兵上門,說要抓罪犯。

天殺的,盛冬離差點當場嚇跑!

多虧了當年做懶惰王的記憶逐漸回復,才叫他撐住了場子。麵前這些鬼兵名頭上說是要抓罪犯,實際上客客氣氣,看上去特別恭敬。

一打聽,才知道盛鈺所說的‘聯係到人’,是聯係到傲慢王麾下鬼將,假借抓罪犯的名義快速變賣房產。這下好了,原本十年才能算清楚的錢,三天之內就算清楚,並且送到了他的手上。

拿到錢的時候,盛冬離整個人都是懵的。

滴答、滴答——

雨水沿著傘骨落下,拐角亭下有兩個不足盛冬離肩膀高的孩童跑來,兩人都被雨淋的透淥,活像是剛從河水裏打撈了出來。

盛冬離麵帶驚色:“你們這是……?”

“聽說您要隨兄長離開這裏了,我們舍不得您。”兩個小孩都腕去外衣,用外衣將懷裏的東西珍惜包住。左手邊的孩子苦著臉在懷中掏了又掏,最後掏出一盆秀麗的蘭花,“這是我從西市買來的,您不是喜歡種花嗎?”

盛冬離愣了一瞬,接過那盆蘭花。外頭雨下的不算小,這蘭花上頭其實已經澆了不少雨水,看上去癟癟的。即便如此,盛冬離還是溫柔的笑笑:“你有心了,這花可真漂亮啊。”

一聽到誇贊,左手邊孩子立即沖同伴揚了揚眉,臉上透露出微微的嘚瑟。也許是得了誇獎的緣故,他的膽子忽然大了起來,好奇詢問道:“離哥哥,這些鬼兵都是來抓您兄長的嗎?”

盛冬離心頭一梗,硬著頭皮撒謊:“對。”

“您的兄長到底犯了什麼錯呀?”身旁的同伴已經在瘋狂給他使眼色了,可惜左手邊小孩就是不上道,繼續問:“他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嗎?”

盛冬離正色:“我的兄長從來不犯錯。”

左手邊孩子裝出大人的表情,道:“啊?那他怎麼被鬼兵如此嚴密的把手著呢?離哥哥,您就不要再為您的兄長講話了,您虛虛考慮他,他可有考慮過您過?如果真的將您放在心上,那二十五年前他就應該為您尋一個淳樸人家寄養。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還不是害怕自己被捉的時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為他奔走周旋……”

良好的教養讓盛冬離無法打斷這些話,隻能忍著心中不耐聽了下去。聽到後麵,他臉上的笑意已經越來越淡,直到最後麵無表情還微微皺眉,不虞之色幾乎直接寫到了臉上。

孩子覺得氣氛不對勁,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縮著腦袋問:“我說這些是不是惹您不高興啦?”

盛冬離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將手中的蘭花盆栽重新塞回那孩子手中,疏離又有禮的說:“謝謝你的一番好意,但我這趟路途顛簸,恐怕養不好這盆秀蘭。你還是將它帶回家,拿去裝點自己的房間吧。”

雖然沒有說任何重話,但小孩的臉色還是一下子煞白,嘴唇蠕勤間不知說什麼來補救。

還是他的同伴打了個圓場:“秀蘭確實不方便攜帶,他思慮不周,希望離哥哥不要見怪。您的兄長也絕對沒有他說的那樣不堪,他這人心直口快說話也不過腦子,隻是在為您打抱不平,並沒有怪罪您兄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