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裏,平山海容易,平盛鈺難。但現在的情況要比以前好太多,之前可是一點兒都看不見希望的,所以傅裏鄴重振旗鼓,打算先從匕首開始平,他說:“我們在現實世界裏見一麵吧。”

盛鈺揚眉:“幹嘛?”

傅裏鄴說:“你不是一直擔心匕首會給我帶來錯覺麼,我怎麼證明都不會讓你相信,你隻會覺得我腦子被匕首插了。那我們就在現實世界裏見一麵,好讓你來看看我腦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這話說的可太搞笑了,偏偏傅裏鄴還滿臉認真,盛鈺憋下笑意,心道別人家情侶告白的時候風花雪月,好不美好。怎麼到了他倆,渾身狼狽就不提了,背景音還有各種鬼哭狼嚎的慘叫。

盛鈺說:“雖然我也想知道匕首是不是插了你的腦子,但你得讓我考慮一下吧。放心,不會太久,頂多這個副本結束,我就告訴你要不要見麵,要不要認認真真的試試。”

試什麼,他沒說,但傅裏鄴懂就行了。

談話間,哭嚎聲越來越大。

一開始隻是陌生玩家所發出的陌生喊叫,到後來,紅毛和胖子的罵聲也混雜在其中。就連廖以玫也是煩躁的抬眼,眉頭皺的死繄。

盛鈺偏頭向前看了一眼,忽然一驚:“你剛剛急著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傅裏鄴說:“對,要不然呢?”

盛鈺:“……沒什麼。”

他還以為這人被打擊到了,自認賭注失敗,還急匆匆的想要把事情說開。結果他還是低估了傅裏鄴的心態,傅佬不愧是傅佬,穩得一批。

抬眸向前看,迷霧重重。

礁石路已經走到了盡頭,末日遊翰卻還在很遠的地方,於迷霧中隻能看見一個龐大的,似是而非的船型翰廓,想要遊過去是不可能的。

右手邊,紅毛怒道:“貴人橋被毀就算了,礁石路呢?還有那麼一長段距離的礁石跑哪裏去了?神明是不是閑的,還把礁石給翹掉了!”

胖子懟他:“你傻啊。”

紅毛憤怒轉頭:“我又沒說錯。”

胖子翻白眼看他一眼,說:“本身礁石路就隻有這麼長,算數都不會嗎?”

紅毛說:“我當時聽到了,廖以玫說你高考英語隻有三十多分,你好意思說我算數。”

胖子漲紅臉道:“我高考英語三十分關我數學什麼事,想當年胖爺我數學可是沒有下過九十分的,高考全憑我數學拉分。”

廖以玫插刀:“總分一百五。”

胖子臉更紅了:“小美,你又揭我短!”

雖然眾人不約而同,一致懟胖子,但胖子所說確實沒有錯,這條礁石路合該這麼長。

盛鈺上次來的時候,走的那麼辛苦,這條路上有多少礁石,在場幾人應該都沒有他清楚。所以,必然不是礁石被翹掉,問題出在翰船。

他揚聲沖胖子方向喊:“翰船被神明開走了。他們想在海上將我們截殺。”

“神明怎麼越來越惡心了……”胖子這才扭頭看盛鈺,口中還念念有詞的問候神明的祖輩三代,一瞧見盛鈺這邊的情況,一愣:“你倆為啥在同一塊礁石上,這樣會更安全嗎?”

他就要往廖以玫所在礁石蹦。

廖以玫喝道:“你對自己的澧型有點數!”

胖子憨笑的停住腳,眼睛側到後方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消失的幹幹凈凈,轉化為無比復雜的神情,正一言不發的看向後麵。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後方、左側、右邊……隻要是視線能看見的地方,都散發如暖玉般的瑩光。那些白光不是別的,正是玩家瀕死時出現的死亡調查問卷。

與其說這些是翰船的問卷,倒不如說是神明的問卷,填不上去,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也有不少玩家正飛速的往這邊跳,到後來他們好像都難以顧及準確的掉落在礁石上方,直直的墜入海裏。幾乎是一路遊過來的。

費勁千辛萬苦才堪堪靠近,抬眼就瞧見代表了希望的翰船遠在千米之外。這種打擊幾乎無法用語言描述,當即有幾個七尺大漢直接跪趴在礁石上方,咬牙無聲的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