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郭北無戰事(3 / 3)

究其原因,這群厲鬼,正是被曆任縣令害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後,含冤投河自盡或縱身火海的可憐鬼。

他們怨氣深重,難以投胎,便一直滯留於枉死城中。閻羅念他們可憐無辜,就許他們趁此次盂蘭盆會,返回陽間,一血冤仇,以化解戾氣,盡快去轉世投胎。

而可憐鬼,不殺可憐人。

但官吏與豪紳就死定了。

例如縣中的大族史家,向來為富不仁,勾結官吏、放貸兼並、囤積居奇、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此次全家三十多口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被厲鬼剝皮填草,掛在縣衙門外。

城裏城外,無論是眼見的,還是耳聽的,都一麵緊閉門戶,一麵隔著不鑿都能偷光的牆壁,將這個令人驚懼又振奮的消息,一戶一戶、添油加醋地傳遞下去……

郭北縣很小,地處邊境,往西是一片荒漠,北麵更是數百裏瀚海,渺無人煙。

縣上唯一的客棧,竟隻有三間客房,其中兩間竟還是大通鋪!而且全都年久失修、破敗不堪。唯一的一間上房,平日裏基本無人居住,隻是開辟出來,偶爾用於招待那些來拜訪縣令或豪紳、比較受重視、偏偏還沒重視到有資格在留宿家中的客人。

兩支隊伍的新人都被轟進了大通鋪中,中洲隊的蕭宏律,仗著自己來自強隊,又早到一步,也不打個招呼,就把唯一的上方給霸占了。

安東尼斯也不以為意,更不會在乎還有個新人暗搓搓地攛掇自己去找茬搞事情。他對這種事情混不在意,幹脆就直接坐在開闊的客堂中。

躺在客棧老板的躺椅上,他打量著二樓那間房門緊閉的上方,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來自西非貝寧共和國的一個埃維族小部落,從小就因天賦被選中,跟隨部落的老巫醫學習巫毒術。

巫毒術……或者說是老巫醫的巫毒術,要求修習者與神明相鏈接,這種鏈接方式,並不是禱告或冥想,而是向神明奉獻自己的一部分。獻祭儀式中,神明選擇了他的嗅覺。

自那以後,他就再也聞不到任何氣味。作為回饋或恩賜,他能夠“聞”到超自然的氣息。

進入主神空間後,他立刻就聞到了,每一位資深者,都有不同的奇怪氣味。

但他沒有迫不及待地表現自己,在適當展示自己的個別能力,以獲得團隊的重視之後,他就默默無聞地躲在資深者身後,享受著他們的保護,對其他新人的死亡冷眼旁觀。

自己隻是個稍有天賦的普通人……

自從在他眼中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老巫醫,被路過的武裝分子閑得無聊,隨手一槍打爆腦袋後,他就無比清醒地認知到了這一點。

而現在,他的心髒,再次劇烈地跳動起來。

一如他融入樹裏,借盜伐者的卡車前往科托努時;一如他用打工幾年的積蓄,登上前往澳洲的偷渡船時;一如他躲藏在悉尼深夜的陰影中,第一次使用巫術,掏空醉漢的錢包時……

雖然不知道中洲隊為什麼要說謊,但毫無疑問的,那個小孩,根本不是資深者……

這間承載了二十名輪回者的客棧中,擁有超自然力量的,隻有他一人……

10個C級支線劇情,20000獎勵點,正十分……

他努力做著深呼吸,讓自己的心情平緩下來。

兩支隊伍都沒有屏蔽郭北縣,就意味著雙方的精神力者,都能隨時觀察這邊的動靜。

他絕不能露出破綻,引人懷疑。無論是中洲隊的,還是大洋洲隊的。

二十多年來,他在現實世界中從未傷過一人。

因為他不是掌握了力量就膨脹的傻子,他很清楚,自己可以擁有超自然的力量,別人也可以。

他能殺人,別人也能殺他。

所以他隻做深夜街頭盜竊,絕不越界半步。

現在也是如此。

在兩隊的資深者分出勝負之前,他絕不會逾越雷池一步。

就在他努力調整情緒的時候,二樓的房間中,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通過資深者提供的精神力掃描,細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