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張寶與張梁
卻說那軍士接過卜巳遞過來的腰牌,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轉身進入宅內,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軍士去而複返,向卜巳遞還腰牌,同時漠然言道:“二位將軍正在廣義廳議事,請卜帥自去即可!”
那軍士說完便退回值守的崗位,再也不看卜巳一眼,卜巳見狀也不以為忤,隻是回身吩咐自己的親衛以及隨唐穆而來的幾個隨從在府外等候,自己則引著唐穆與東方逸二人進入大宅之內。
一入宅內,東方逸頓覺眼前豁然一亮,隻見大宅之內,亭台樓閣、水榭回廊,星羅棋布,典雅別致,其間時有侍女往來穿梭,更如彩蝶起舞般置身其中,此情此景,簡直與廣宗城內的雜亂與肮髒,判若兩番截然不同的天地。
想必此處大宅,原本是廣宗城內哪家商賈大戶的府邸,在黃巾軍入城之後,張角便將此處連房子帶下人一並占了,以供自己和兩個兄弟使用。
東方逸正思量間,隻見在前引路的卜巳已經在一處廳堂之前停下了腳步,東方逸駐足望去,隻見那廳堂的大門之上,高懸一麵朱漆巨匾,上書“廣義廳”三個龍飛鳳舞的描金大字,正是先前那名軍士說的張寶張梁等候卜巳等人的地方,果不其然,隻見卜巳轉過身來,對唐穆與東方逸說道:“地公人公二位將軍就在裏麵,一會見了將軍,你二人切勿失了禮數!”
卜巳說完,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當先走了進去,唐穆與東方逸相視一眼,緊隨其後步入廳堂,隻見廳堂之內,坐有兩人,居中一位,身材適中,麵龐白淨,寬額高鼻,顎蓄短須,長得倒是儀表堂堂;其下首一位,則生得虎背熊腰,劍眉星目,滿臉的絡腮胡須,本應也是一位英武不凡的人物,卻偏偏生得一副鷹鉤鼻,讓人看著便心生一股陰寒的感覺。
東方逸看著眼前二人,心道這定是張寶與張梁兩兄弟,隻是這二人一個看著睿智儒雅,另一個卻是冷峻剛毅,身型麵容各不相同,若是不知底細之人,恐怕怎麼也想象不到這二人乃是親兄弟,也不知道他們那死鬼大哥張角,又是生得那副模樣。
“屬下卜巳,拜見二位將軍!”
正在東方逸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卻是突然傳來卜巳的聲音,東方逸循聲望去,隻見卜巳正在向張寶張梁躬身行禮,神態頗為恭敬,而居中的那名儒士,聞言卻是擺擺手道:“卜帥免禮,卜帥此去,一路辛苦了!”
那儒士言罷,不待卜巳回話,卻是突然起身,向著唐穆迎去,笑著問道:“想必這位便是奇襲癭陶的唐穆唐老將軍吧?”
卜巳聞言急忙點點頭道:“此人正是唐穆!”
卜巳說完回身向唐穆示意道:“這位是人公將軍,那位便是地公將軍,汝還不快快拜見兩位將軍!”
唐穆微微點了點頭,卻是不似卜巳那樣躬身行禮,僅僅是向著張寶張梁抱了抱拳,不卑不吭的說道:“老夫唐穆,見過二位將軍!”
卜巳見唐穆既不對張寶張梁行禮,說話間言語上又多有冒犯(用“見過”而不是“拜見”),不由得眉頭大皺,而一直坐於原處的張梁對此似是也有不滿,冷哼一聲,忽的站起身來,向著唐穆怒目而視,倒是隻有張寶好像沒事人一般,對著唐穆笑道:“唐老將軍真是用兵如神,以區區數千兵馬奇襲漢軍在癭陶囤積的糧草,解除了漢軍對廣宗的圍困,立下大功一件,本將定要好好封賞與你!”
唐穆聞言卻隻是向張寶拱了拱手,淡淡道:“漢軍輕敵大意,老夫僥幸得手而已。”
“老將軍居功卻不自傲,實屬難得啊!唉?這位是。。。。。。?”這時張寶終於留意到唐穆身後還站著一位氣質不凡的少年,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此子乃是老夫賢胥。”唐穆答道:“亦是老夫以依臂膀之人,癭陶一戰,便是此子謀劃。”
“哦?”
張寶聞言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了東方逸一番,方才輕輕笑著對東方逸說道:“孺子可教也,本將觀汝尚未及冠,卻是謀劃出此等大計,果真少年俊傑是也!本將倒要問你,你本姓甚名誰,哪裏人士,可是世家出身?”
東方逸初見張寶和張梁,心底沒由來的就生出一股厭惡的情緒,此時見張寶喋喋不休的問來,心中不爽,卻也不便發作,隻好應付道:“小子複姓東方,單名一個逸字,草字遠瞻,自幼父母雙亡,流落各地,自不知出身何地。”
張寶本以為東方逸年紀輕輕便有此膽識,自然是大戶人家培養出來的世家子弟,如今黃巾軍中大多都是草莽流民出身,急需世家大族的支持,此時聽聞東方逸乃是個無父無母、毫無背景的小子,失望之餘卻強顏歡笑道:“好一個自學成才的東方遠瞻!你與唐將軍一個老當益壯,一個年少俊才,今日本將得見,實乃一大幸事!來人,備宴!本將今日要好好宴請二位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