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我不自己來不行。”大叔低下頭。
年輕人聳聳肩:“那隨便你。反正今天你應該是安全了,拜!”
他撩起藤蘿,往外麵走掉。藤蘿搖晃,日影也隨之在喬宏天大汗淋漓的臉上晃蕩著。他怔怔地盯著那年輕人離去的方向,最後無奈地笑笑,慢慢扶著牆站起來:“老了……”
下一秒,他的眼神變得絕望而哀傷。
“阿俊……你竟然這樣對待你的父親……”
喬宏天拿出手機,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五分鍾後,天那邊隱隱約約有爆炸聲響起,淡淡的煙繚繞在白雲寺下,淡得幾乎看不見。
“阿俊……你說是要出國,何苦要騙我。就算你殺了我,我的遺囑還沒有改,你也隻能拿到三分之一的喬家而已。”
喬宇和喬海兩個也就罷了,雖然麵和心不和,好歹跟自己這個父親還維持著表麵上的尊重。而喬俊……恐怕真是自己慣壞了這個小兒子。
一旦知道自己不能繼承喬家,居然借口到外國去,然後躲在這裏,伺機殺父。
喬俊的車子爆炸時,喬宏天閉著眼睛,兩行老淚在他臉上流下。爆炸的煙在山林深處飄起,那是喬家的賽馬場,平時人跡罕至。喬俊死在那個地方,恐怕直到屍體腐爛,都不會有人發現。
等到十分鍾之後,喬宏天重新在那個廢舊墳墓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正常。
他帶著沉重的心情,來到那墓前。
那個人,他尋尋覓覓二十多年,如今終於找到了,卻隻剩下一個墓碑。
喬宏天不知道喬俊在哪裏得知自己的這個藏在心中最深處的秘密,但他知道,喬俊一定猜到自己來掃墓的時候會心亂如麻,這才抓住時機發難。
“小葉……”
魂縈夢牽了二十多年的名字,化為音符,在喬宏天唇邊響起。
緊接著,他呆在當地。
“是你……”
不到半個小時之前才救了他的年輕人,如今竟然站在小葉的墳前。他長身玉立,黑衣如夜,而那張俊俏的臉,依稀就是當年小葉的模樣。
他眼眶微紅,顯然剛剛才哭過。
“你是誰?”喬宏天站定在當地,一顆心突突亂跳。
“你們是誰?”
鳳琉璃坐在文淵閣寬大的轉椅裏,十指交疊,抬眸凝望來人。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什麼時候舍得還錢?!”
來人一對大金牙,在陽光中明明地晃。
“還錢?”
扔在鳳琉璃麵前的,是一疊借據。鳳琉璃草草地瀏覽了其中兩頁,不由得苦笑起來。
好個鳳瑞璃,已經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終身監禁了,還不忘給文淵閣留下個爛攤子。用文淵閣的贗品文物拿出去抵債,押了兩億。如今債主們發現文物是假的了,追上門來,把這筆爛帳算在文淵閣頭上。